嬤嬤笑道:“別說是老夫人,先前奴婢聽說了都以為莫不是亭兒偷懶,可府上裡裡外外這麼多人都瞧見了,世子回來就陪著夫人在院子轉了圈,還訓斥了六丫頭。您也知道伯爺的性子,真若是世子在外頭惹了禍回來,哪兒這麼輕飄的連訓斥都沒有呢。”
鄧老夫人沉吟稍許,道:“人都說經歷了挫折變故,性子就會變個樣兒,只當是那小子吃一塹長一智吧,這一次若不是他那個娘捨得,他這條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可不是麼。”嬤嬤也感慨道,“但說起來也是老夫人慈悲,不然就是那娘再捨得,沒有太醫院曹太醫的出手,怕是也拉不回來。”
鄧老夫人擺著手:“哎,老了,性子也軟了,這個歲數要的不就是子孫繞膝滿堂?至於這伯府日後是榮光也好,頹敗也罷,和我老婆子也沒什麼關係,我老婆子怕是也等不到那一天。”
嬤嬤眼裡浮動著淚光,扶著鄧老夫人低聲的埋怨:“老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奴婢還想看老夫人四代同堂,過百歲的壽宴呢。”
“好好,就你這話,我老婆子還不得好好的活著?”鄧老夫人聲兒裡也帶上了些許笑意,“時候不早,歇了吧。”
“是。”
很快,燈火熄滅。
天矇矇亮,鳥兒在枝頭嘰喳的叫著,清脆的透著初生的歡快,聽雨軒內院圍牆下有著一條碎石子小路,慕子悅正在這條碎石子路上跑步。
東陵伯府是武將勳爵,自有打磨身體的法門,原主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連皮毛也沒練出來,以至於這個身子骨太過羸弱,哪怕是經過前幾天的恢復訓練也能打幾下,可要力氣沒力氣,要韌勁兒沒韌勁兒,比起她當初可是天差地別。
閆文他們是外人,最惱的是宅子裡的“骨血親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背地裡杵上幾刀子,昨兒晚上回來在車上還想著要不要半夜裡翻牆過去小小的教訓下,在看到外院的那些高手之後,慕子悅立刻就打消了主意。
現在她的身子骨就像是易碎的瓷器。
還要從根兒上打磨重來。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靈活度還不錯。
原主兒的腳丫嬌嫩吃不了碎石子的硌稜,正好被慕子悅用來鍛鍊提氣輕身。
古代輕功什麼的她是不會,原主兒所知道的法門也是熬練氣力,好在落地無聲,攀爬翻越都是她曾經的基本功。
聽雨軒內院只有春曉竹菊兩個侍婢,是她病後新來的。
跑上三圈就已經是汗流浹背,春曉,竹菊兩個小丫鬟早就備好了浴桶,慕子悅痛快的洗個熱水澡,再被伺候著擦乾頭髮,然後一邊吃著琳琅滿目又絕對是色香味俱全的早飯,一邊眼角瞧著兩個漂亮的女孩兒殷殷的侍奉,不論是認真的心無旁騖還是眼角不經意悄悄的瞧過來,在對上慕子悅的目光又趕忙的收回視線,面頰卻已經是粉紅剔透的模樣都讓慕子悅心生出來自己貌似都可以跟賈寶玉比一比?
“好吃,這幾天我都吃多了。”
慕子悅吃下最後一個金絲小花捲,一抬手招呼過來春曉和竹菊,一雙眼睛饒有興致的在她們的臉上轉了圈又落到她們交握在腹前的那雙小手上,“讓本世子瞧瞧是誰的小手這麼巧呢?”
微微拖長的音兒帶著幾分戲謔調笑。
熬練身體的習慣可以與往常大相徑庭,昨兒晚上她也跟那位便宜父親說了痛定思痛,可性情卻是不好突然間變得完全不同。
原主兒喜歡看女孩子,她索性就更甚一步。
當慕子悅把玩著兩個丫頭的手,兩個丫頭都顫了顫。
春曉的小臉兒原本就粉紅,現在更是紅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