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偶然聽說她要出國的訊息,那一瞬間不是沒有詫異的,甚至有些緊張,說不清什麼感覺。
覺得她理所當然地該在他身邊,於是裝醉把她留在身邊,他知道她一定不會放棄他。雖然事後知道這是她的夢想,有些淡淡的可以被忽略的愧疚感,於是他和她在一起。
25歲他卻無時不刻地在後悔當初的決定,於是變著法子折磨她,不高興就罵她、打她、砸東西。過著比以前還要放浪的生活,看著她的眼淚、看著她的憔悴、看著她的難過,像上癮了一樣。
她對於他的所有意義僅限於保姆、陪睡發洩物件、無償善後者、跟班。連朋友也沒有算上,他知道她每年在他的生日這一天都會一個人等到清晨,他卻從來不記得她的生日,他知道她工資不多,卻要每次都把錢用來給他買名牌衣服,自己卻穿地攤貨。
他知道她害怕走夜路,有夜盲症,每次回家都會摔很多次,但是他懶得去接她一次。他知道她有胃病會,經常嘔吐,他卻沒有在她疼得走不動路的時候,給她買過一次藥,是她死撐著。
他知道她聞到芒果的味道會過敏,卻因為自己想吃,逼著她做沙拉。他有很多知道的事,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他都不想去探究,而她習慣付出,他就習慣接受。而這樣常年累積下來,她早已像一粒蠱深深埋在他體內,此刻病如膏肓才恍然醒悟。
而解蠱的咒語是——我愛你。找了很多她以前會去的地方,也去過雜誌社卻得到她早就辭掉工作的訊息,打了很多遍電話,這回直接是“您撥的電話是空號。”
恐懼從內心一點一點滲出來揪住他脆弱的心臟,最後走回到以前的小屋前敲門也沒有回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遠遠有一個打著傘的身影從白茫茫中走過來。他的心如擂鼓,來人卻並不是她。是個長相清秀的眼睛很紅腫的女孩子,看見他有些詫異。
她從包裡拿出一件東西交到他手裡,仔細看是一封薄薄的信。女孩呵著氣問他:“你就是慕容祥先生嗎?你果然來了啊。”
他皺了皺眉,那女孩接著說:“這是簡智孝兩個月前讓我在今天到這裡來交給你的,沒想到你真的在啊。”
他感到自己心裡像是開花了一樣,他聲音顫抖地說道:“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女孩瞬間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隨後慢慢地說:“你不知道?”
看到他一臉呆怔,她接著說:“七個月前她到醫院檢查出的胃癌晚期,六個月前她到醫院住院。兩個月前你和你的未婚妻訂婚,她讓我把這封信給你。昨天晚上她去世了。”
七個月前她第一次和他吵嘴平靜地看完一場電影,然後和他分手;六個月前她辭去工作,帶離她的一切回憶,離開他的生活;兩個月前她是用了多少的悲痛,看到他訂婚的訊息,寫下最後一封信。
12月24日她到底是懷著怎樣悲痛欲絕的心情,選擇在平安夜抽離出他的生命中?他顫抖著開啟那封信,眼淚打溼。黑色鋼筆娟秀的曾在他作業本上頻繁出現的字跡“我愛你十年如一日,沉澱放手給你所有碧海藍天。”
講到這裡,慕容祥在病床上哭出了聲音,隨後便一邊哭泣一邊繼續訴說著:“是我不好,弄丟了這麼好的女朋友,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決定,終生不娶別的女人!我寧願陪在我妹妹身邊,給她當一輩子司機負責保護她,也不願再繼續動情。智孝在我心中的位置,沒有人可以與她相提並論。所以,季骸弟弟,你要珍惜在你身邊願意喜歡你、無條件對你好的女生,她們很有眼光,可以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你的閃光點,就算不喜歡人家,也要好好和人家說,別學我年輕的時候那麼混蛋。”
季骸聽著慕容祥的話,對他的話深表同情,看向他的眼神中帶有讓他放心的意味:“哥哥,你放心好了,在愛情中我不會改變我的心意的,我的心中從住進孫檬的那一天開始,從來就沒有別的女生住進過。我是個正常男生,比孫檬好看的女孩子,我也會多看兩眼,但我不會想去與別的女生聊感情的事情,因為我知道我身上肩負的責任太重,既然選擇了孫檬,我就有理由照顧好她這一輩子,才對得起她愛我的初心!”
慕容祥點點頭,看了一眼圍在自己病床旁邊的親妹妹慕容雪和弟弟慕容廆,然後看了季骸一眼。
將雪兒和廆廆的手交到季骸手中,季骸、慕容雪、慕容廆三人一臉訝異,慕容祥這是幹什麼?
慕容祥知道自己受了季骸這一招後,自己即使被搶救過來,下半輩子也是個殘廢了。
所以,慕容祥不想麻煩家裡的長輩為了已經殘廢了的自己而操心今後的發展。
慕容祥的父母在他少年時就已經離異,之後他便一直跟著爸爸、妹妹一起生活,但是慕容祥和慕容雪兩兄妹的親生爸爸在去年因為酗酒,回家的路上失手用板磚打死了一位向他乞討的流浪漢,被判了十年。
之後,慕容祥因為簡智孝的事情一蹶不振,漸漸變得沉默寡言;慕容雪為了讓哥哥和自己以後的生活可以過得更好,一舉挑起了慕容家族的家主之位,直至現在,權利和勢力遍佈各個地盤。
慕容祥知道自己這幅樣子,沒臉再給自己的親妹妹當開車司機了,也沒有辦法再保護自己最寵愛的親妹妹。
於是,他為了讓自己的妹妹和表弟慕容廆能在未來跟著一位有雄才大略的蓋世英雄,看著季骸的眼睛,向他託付道:“季骸弟弟,你比我幸運,我很羨慕你可以遇到值得你一輩子去真心與她相愛的女朋友。我自知經此一戰後,我命不久矣。我沒了倒是不要緊,但是我怕我沒了之後,會比較牽掛我這兩位家人,一位是我的親妹妹慕容雪,另一位是我和雪兒共同的表弟慕容廆。
雪兒雖已經是慕容家真正意義上的家主,但她的根基在慕容家甚至是她所有管理的地盤之中還尚不穩定,所以,我請求你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可以幫助一下她,我將她一生的前途和幸福都交給你了,她任性發脾氣的時候你可以替我施以懲戒,只要不過分就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