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安輕笑一聲道:“我猜也是,你就不能給本世子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嗎?”
“風凌閣?”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的白月兒突然說道,“風凌閣雖被尊為中原第一門派,可畢竟處江湖之遠,不涉廟堂之爭,怎敢刺殺藩王?此事於之何益?”
鄧茂竹平淡說道道:“其實話說回來,此事背後主謀卻應該並非我風凌閣。”
“哦?”
“應是朝中有人想要晉王殿下死在離京路上。”
“什麼人?”
鄧茂竹搖了搖頭道:“這些我都是聽一些閣中老人提起一二,具體如何我也不知了。”
殷子安問白月兒道:“這風凌閣莫不是唯那閣主慕軒為首是瞻?”
白月兒道:“一閣之主,定然是決斷一閣大小事務之人。更何況以那魔頭慕軒的凌厲手段,若是閣內有異己之聲,恐怕當即就將其剷除乾淨,怎會留到日後禍亂一閣?”
殷子安看向鄧茂竹,又問道:“風凌閣閣主可是來了交州?”
“是。”
“除了那俞寶常外,還有何人隨行?”
“在下不知。”
殷子安轉身面向白月兒,笑道:“你可知夜闌之中那位紅衣女子的身份?”
白月兒挑眉道:“莫不是那風凌閣閣主慕軒?”
殷子安笑道:“連俞寶常都能給搬到這武明城來,想必是八九不離十了。”
殷子安復而面向鄧茂竹道:“前些日子我才跟你家那位閣主大人在夜闌一起吃了頓年飯,你說以你家閣主前天下第一登臨境的實力,怎沒有當場給我殺了?”
鄧茂竹低頭道:“想來是閣主也沒有這穩贏的把握。”
殷子安笑道:“你別給我溜鬚拍馬。你們家這閣主的脾氣可真是難以揣摩,下次見到,不知還能不能叫上一聲小紅姑娘。”
白月兒提醒道:“你還惦記著小紅姑娘?刺殺藩王,就算她是那天下第一也得被朝廷追殺,屆時與她有所牽連之人一個也跑不了,偌大個風凌閣,不也得在那龍鳳簷下乖乖俯首帖耳?”
殷子安嘆道:“說得輕巧,要是那風凌閣閣主抵死不認你又能奈她如何,就靠這鄧茂竹的一張嘴?嘖嘖……況且經此一事,風凌閣算是真正與那朝中權臣走到一條船上,要想扳倒風凌閣,先思量思量這朝堂上的水得有多渾。這女魔頭慕軒倒是走的一步好棋,險中取勝,頗有國手風範了。”
一旁的鄧茂竹聽著二人交談靜坐原地,雙目無神地盯著眼前飄忽不定的燈火,一如自己此生波瀾。身為風凌閣的諜子,他早該有此斷絕生路的這般覺悟,事到如今,他早沒了那些天下大勢的思量,只想著一家老少平平安好。
三人靜坐了一刻鐘的時間,殷子安盯著鄧茂竹道:“你可知刺殺晉王殿下,假冒將軍身份,一樁樁一件件夠你祖上死上萬次,這般將腦袋放在刀刃上行事,你沒怕過嗎?”
鄧茂竹苦笑一聲,低聲說道:“各為其主罷了,別說是將腦袋放在那刀刃上過活,天下人有誰不是在與天爭命?”
“好一個與天爭命。”殷子安將杯中冷茶一飲而盡。
“行了,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名叫鄧茂竹的男子看著地面沉默了許久,嘴唇張開又閉上,似是千萬言語堵在喉中,最後咬著牙搖了搖頭。
“可有東西要帶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