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安扶著小孩的右手感受到後者身體輕微的顫抖,於是笑道:“算了,讓小孩子還你一巴掌,那也太不公平,我替你打。”
說著還不等那賬房夥計有所行動,殷子安搶上前一步,一耳刮子甩的清脆響亮,將其打飛出去,砸在那不能再塌的櫃檯前,一片狼藉。
那酒樓之中不平的看客頓時長舒一氣,棄箸起身,只差鼓掌叫好。
這下再無人上前,殷子安看了一圈,面露笑顏,揮了揮手道:“這下兩清了。”於是轉身提著那小孩便走出酒樓。
與此同時,酒樓二樓臨欄的位置上,一陣風捲殘雲收拾完桌上飯菜的白月兒心滿意足地起身走到樓下,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出樓之後殷子安倒也不急著離去,就在那酒樓門前不遠處站定,找了個石墩坐下後將那小孩叫到身前。
只見那小孩一路無話,此時卻突然跪下,說道:“多謝恩人。”
殷子安一腳輕踢在那小孩膝上,好歹沒讓他雙膝觸地,隨即一把將其扶起說道:“也別急著謝我,這人做錯了事那定是要受罰的,只不過不是跪我。改日見到這酒樓老闆,你得親自上門賠罪,給這酒樓好生做事。”
說罷殷子安甩出幾兩銀子給那蓬頭垢面的小毛孩,點了點其額心說道:“要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拿人家東西,我便替那酒樓的夥計還你一巴掌,聽清楚沒?”
那小孩神情肅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殷子安笑了笑,揮揮手道:“去吧。”
小孩如獲大赦,卻沒有當即離去,掛著一條鼻涕站在原地,時不時猛吸一下。殷子安見狀也沒有多說,只是轉身離去。此番出手說到底還是看在那身手不凡的布衣男子的三分薄面,為了一個貧苦小兒以身犯險,殷子安自認沒那菩薩心腸,能做到這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
結完賬走出酒樓的白月兒正站在門口看那一對美嬌娘,這二人顯然是行走江湖多年,定神功夫極好,方才酒樓裡偌大的動靜,硬是沒讓這門口的琴聲斷了片刻。現在這二人身邊再度籠絡起片人群,殷子安只能站在外圍觀望,要想走近了見到這兩位小娘子的面容可就難咯。
“你說我這算不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見到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綠衣身影,殷子安展顏一笑道。
“你倒是逞了一時之快,誰知道這會不會給日後埋下禍根。”
殷子安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拉著白月兒到一處僻靜處。二人蹲在牆根,默默注視著酒樓的招牌。
“只是可惜了二百多兩銀子。”
“那又如何?”殷子安抬頭看了一眼那“天源居”的紅字招牌,笑了笑說道:“應該可惜這天源居偌大個酒樓,才開業幾天,在這延城就沒剩幾分門面了。也算這酒樓老闆倒黴,今個兒自傢伙計捅了那麼大個簍子,在我看來要是這老闆懂得些為人處世,事後這二百多兩銀子那兩個夥計一個銅子兒也拿不到,還得捲鋪蓋走人。”
殷子安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從那酒樓順出來的熟花生,一屁股盤膝坐下,就拿這黑袍兜在雙腿之間,將花生一個個剝好放在上面。
“你在等人?”
“不然呢,來幾顆?”
殷子安從那袍上拈起一顆花生米,往空中一丟,張嘴一吸,白月兒看得滿臉厭惡。
“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在給那小毛孩出頭吧?”
“你是想結交那位負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