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毫不猶豫的相信,於是,這些人前赴後繼的去死,就是為了給柳君逸爭取時間,讓他突破。
但是,柳君逸自己相信嗎?
哪怕他是天才,哪怕他比絕大部分人都更加優秀,哪怕其他人都堅定不移的相信他能突破五品……
可是,他自己其實還是有猶豫的啊。
五品,有那麼簡單嗎?
他的道心動搖了,面對著山海一般襲來的壓力,面對著‘不突破五品就會輸’的現實情況,面對著為了給他爭取突破時間而前赴後繼送死的人道軍士們,柳君逸自己卻道心動盪了。
雖然說,‘靜心’好像很簡單,但是……面對這種情況,能靜下心的,又有幾人呢?
柳君逸的道心其實很堅定的,可如今……當突破與否,與先鋒之戰的勝利直接掛鉤的時候,哪怕是他也倍感壓力。
“我還是太不成器了啊。”柳君逸感嘆道。
夫不盡性而語道,猶不琢玉而欲成器也。
他自己都沒有把握住自己的本性,又拿什麼去談‘道’呢?
不琢玉而欲成器,痴心妄想罷了。
所以,那就來琢玉吧。
讓先鋒之戰,讓李啟親自過來,為柳君逸自己琢玉。
如果琢碎了……
那就碎了吧。
這麼想著,柳君逸的心,竟然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
在‘玉碎’面前,他好像真的能夠靜下心了。
柳君逸腦海之中,浮現出來最初他選擇儒家的時候,柳東河對他說的話。
“君逸,若是你想走君子之道,那你知道君子所為何物嗎?縱然大儒,亦不敢說自己是君子呀。”
柳君逸當時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只是說了:“若君子能匡世濟民,令天下大同,那我定然是要做君子了。”
就因為這個回答,柳東河哈哈大笑,接著便以君子的標準開始培養柳君逸了。
這很苦,不是一般的苦。
君子以天地人物為己職,以詩書禮樂易春秋為己脈,以末流之運為己憂,以扶世翼教、磨礱變化為己樂。
毋吝其有,俾可與為善者同之;
毋已其辨,俾議吾道、橈吾徒者憚之;
毋倡其疑,俾有證乎古、有得乎心者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