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殷無念哈哈大笑,“也不會有多久!怕久了,就馬上滾出去!”
這些來年倒是沒人敢對他用個“滾”字。但飛廉法師只將怒氣隱忍,瞧了一眼白骨夫人,心道這鬼修這些年來以色禍人卻又翻臉無情,無往而不利。此刻遇著這麼個煞星,也該她倒黴了。
便笑嘆道:“魔尊真是至情至性。也罷,不急於一時、不急於一時……”
他邊說邊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待聽著門外腳步聲漸消,殷無念才俯身將地上的花簪撿起,上前一步要為她插上去:“你怎麼還待在這兒?”
但殷無念剛一抬手,白骨夫人立時向後一退,眼中驚懼之色仍未消退:“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破了你的鬼首、又制住了你?”殷無念把花簪在手裡掂了掂,“剛才我是在想,十多天前遇著的時候,你明明說要往萬妖島去了,可現在竟然還留在這兒——難不成還打算把我賣了?”
“但又想,身為鬼族、依附強者也是天性。要你真那麼打算的,也只是覺得我實力不濟。索性就叫你瞧瞧我這魔功能做到什麼地步。”
“好,我領教了!你這魔功果然強橫!”白骨夫人忿忿開口,“至於我為什麼留在這兒,是因為怕你枉死!”
殷無念愣了愣,再把花簪遞過去:“這話怎麼說?”
白骨夫人遲疑片刻,再瞪他一眼,才將簪子接了:“你用殺孫飛虎的名義滅玉清派,我知道,沉姜自然也知道。他本來就擔心你沒死,就又叫我留在此處看看飛廉法師說的那人到底是不是你——我要給你報這信,可老魔想打我的主意盯得緊,我也只能等你來!結果等到一位異界魔尊,好高明的手段——”
她抬手在額上摸了一下:“險些要我的命!”
原來是因為這個。殷無念有點兒後悔——他打定了主意要使李少微的手段,看起來上次實踐的成果還不錯。可惜今天瞧見白骨還逗留在羽族且沒叫自己知道,還以為她又打算反水。她的解釋可以接受,此前配合自己做戲也沒出什麼岔子……
“是我多疑了。”殷無念輕嘆一口氣,向她作個揖,“我向白夫人賠個禮,多謝你的一番好意。”
白骨夫人愣了愣。她此時倒是真發覺殷無念與曾經那個幽冥大法師已全然不同了。之前二百餘年間,誰受過他這樣的禮?可她畢竟也不是什麼養在閨閣的女子,只冷冷一笑:“你說的鬼族依附強者是天性倒也沒錯——法王,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哦,她沒立即翻臉,語氣倒是緩和了,看來那夜那番做派也並非徒勞無功。殷無念就笑了笑:“你說沉姜疑心我沒死?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從來沒想過能把這事瞞上一世——要真那樣,豈不是要等到我把他轟殺至渣的時候,才能叫天下人都知道我殷無念的本領?那也太喪氣了。能瞞到如今我已經覺得不錯,要是能再瞞到此間事了,那就更妙了。儘管安心,我法子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