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河防團這次是鐵了心,要把豆花緝拿歸案。幸虧讓他打探到了訊息,主動請纓,目的也是為救豆花出逃。
谷茬在暗中,豆花在明處,她的情況他都掌握。這次認了豆花,谷茬去了心病,了了一樁心事。
豆花眼含淚珠,說:“我的情況你都知道了,咱倆夫妻是做不了了,你就是我的親弟弟。”
谷茬說:“姐,我能理解你,你我之間本也沒有愛情,剩下的只是親情,我是你的親弟弟!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谷茬把剛才喜子給他的那根金條塞豆花手裡,苦笑了一下,說:“高老闆送我的,你替我還回去。”
豆花這才知道喜子姓高。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從谷茬嘴裡知道喜子的姓氏,至於是真是假,只有喜子自己知道了。
不說谷茬回去如何交差,豆花這頭送走谷茬,就喊一聲:“高老闆”。
喜子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他確實沒有告訴過豆花他的她氏。
豆花說:“高老闆,我得趕緊離開這裡,多呆一分鐘都不行,趕緊的。”剛才谷茬告訴過她了,要她馬上離開大峪口,她在河防團是掛上號的人物,只要她出現在了大峪口,河防團是不會放過她的,她在大峪口多停留一秒鐘,危險性是成倍地上升的。
喜子趕忙找來一頭小毛驢,喊來了日昇號的一個小夥計——這個夥計也是喜子們的人——急急忙忙地離開了興隆客棧,離開了喜子,離開了大峪口。
和喜子分手的時候,豆花對他說:“今後遇到困難了,多去河防團找郭秘書。”
喜子已經看出來豆花和郭秘書關係不一般,至於是甚麼關係,豆花不說,他也不能打問,有豆花提供的這一個資訊就足夠了,郭秘書可是河防團團長眼裡的紅人,能抱上了這條粗腿,以後辦事方便多了。
告別喜子,小毛驢馱著豆花娘倆在前,那個夥計後面趕著,鑽進黑水溝,上了鳳凰山,豆花回過頭來,看著正午時分的大峪口發起呆來。
正午的大峪口街上,行人廖廖,街上蕩起了一層灰塵,掛在半空,久久不能落下。雞和狗們,懶懶散散地在街上走動。在樹蔭下,房簷邊,凡是有蔭涼的地方,都坐著乘涼的人。
黃河水在正午的陽光下,不急不緩地流淌著。太陽光照在河面上,閃著粼粼的波光。有一艘下游來的船隻,慢慢騰騰地上行。
河防團的旗幟,在驕陽的照射下,耷拉下來,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
豆花心裡默唸著:別了,大峪口!這片曾經讓她歡喜讓她愁的土地,這一片讓她灑過汗水和淚水的土地,再見了!
此一去,也許是永別,再要踏上這片熱土,也許已經換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