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還是要他想辦法?
謝淵手有點癢,很想把林與卿塞到墳包裡,讓這片墳地中的無名屍體多上一具,就當給墳地增加新鮮血液了。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怎麼安全透過以井口為原點,向周圍輻射出的女鬼的攻擊半徑,活著到達空墳位置。
同樣以經驗來判斷,謝淵認為空墳那邊應該是一個半安全區,即脫離了女鬼攻擊,但幽魂仍可觸及的地方。
這樣既符合遊戲難度,又沒讓引魂燈籠吸引幽魂的特**費。
對此也不是沒有佐證——講述者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如果那兩個重傷的經歷者已經死了,林與卿就是這場怪談遊戲中的最後一個經歷者,為了確保他活著,講述者不會一個人在空墳等待,而應該已經出來主動給林與卿提供井口的情報了才對,畢竟講述者在經歷者死光之前是不會受到攻擊的。
所以經歷者們應該還吊著一口氣在,女鬼要是可以前往空墳,重傷的經歷者則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由此推斷,因為某種原因,女鬼沒能跟著去收割生命。
謝淵認為這個“原因”從表面來看就是距離,直線地圖總有一個終點,女鬼能從井中出現這件事作為遊戲中最出乎意料的殺人劇情,設立在終點前很合理,當參與者們僥倖活了下來,度過了遊戲裡最困難的一關,理所當然該得到一些寬慰和嘉獎。
這個寬慰就是暫時的安全。
若要從更深層次的地方找理由的話,那應該是,空墳和石柱一樣,代表著某種女鬼無法干涉的更高層次的東西,更接近怪談形成的本源,所以它可以承載燃燒的引魂燈籠,可以庇護周圍生命。
謝淵的思維在續命符的作用下恢復了正常的活躍速度,從得出結論到尋找佐證,只用了短短兩三秒的時間。
在林與卿眼中,謝淵就是發了兩三秒的呆,好像還在為續命符帶來的效果而怔忪,又緊接著因為“他一個經驗豐富的經歷者竟然要受了傷的純新人來解決最大難題”的決定而懵了一下。
“怎麼了?不可以嗎?”林與卿一隻手裡還拿著礙事的燈籠和罐子,另一隻手揣進了衣服口袋,輕鬆得像是劇情設定裡給他安排的身份人設一樣——因為根本不相信這裡有鬼,所以只是來練練膽子的作死探險者。
無知者無畏,不知者無罪。
可如果什麼都知道,卻還是用這幅態度來應對,除了缺心眼,只可能是擁有底氣,所以不怕。
謝淵明白,林與卿的底氣當然不可能是源自於他口中的機制研究,換句話說,哪怕小木屋裡沒有他這個受害者,林與卿也是要經歷井口女鬼這個劇情的。
所以林與卿必然有著透過這裡的辦法,而且把握很大,在這種情況下,這人卻不管空墳邊可能快要堅持不住的經歷者隊友,非要將寶貴的時間交給謝淵來進行嘗試。
如果謝淵的方法不奏效,那頂多也就是謝淵為自己的失誤買單,或是浪費了時間,在十五分鐘之後重新回到岌岌可危的身體狀態,林與卿卻並不受到影響,因為實力,所以他有肆意試錯的資本。
這是個很現實的人。
並且懂得利用優勢肆無忌憚地創造更多的收益,同時有些冷血。
這樣的人或許很適合活著,很難吃虧,但是很欠揍。
謝淵恢復了血色的嘴唇無聲動了動,好像悄悄罵了人,又費了些力氣才忍住把面前這個笑裡藏刀的傢伙打哭的想法。
“你好像偷偷說我壞話了。”林與卿在這個方面竟然該死的敏銳,他裝模作樣地瑟縮了一下,“我幫你續了十五分鐘的清醒時間,你不會反過來搞我的吧?”
謝淵像個反派似的陰笑兩聲:“說不定呢。”
他的生機流逝得這麼快,還不是拜那一撞所賜,只是因為雙方都有責任,林與卿沒有避開他,他也照樣沒有察覺到林與卿的存在,所以算扯平,他不想揪著不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