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哥的中文名叫周杰北。同樣酷酷的性格,相似的臉龐和髮型,讓每個剛剛認識他的人都會不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周杰倫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老闆和一些做了更久一些的同事索性就叫他周杰倫,更加直截了當一些。
聽他自己的描述小時候學習成績也是鶴立雞群的那一類人。後來出國留學,迷上了追香港電視劇,通宵達旦,荒廢了學業。後來學費揮霍光了,迫不得已來這裡找了一份工作,眨眼間六七年就過去了。
我特別佩服他出神入化的語言天賦。流利的英語法語普通話粵語,而且可以輕而易舉的模仿剛剛聽到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英語口音。比如和某桌菲律賓客人溝通完畢,他轉過頭來就可以用字正腔圓的菲律賓口音傳達給我那桌客人需要什麼。
Mark哥比我大六歲,與另外一家分店的女生店長拍拖了已經有三四年的時間,當時他們正在提前籌備第二年初的婚禮。時不時地會像我們抱怨一下準備婚禮的某一個步驟著實令他焦頭爛額。Stephen聽完經常幸災樂禍的嘲笑他非要固執的跳進婚姻這個旋渦裡面。
“我不到四十歲是肯定不會結婚的!想想整天面對同一個人,同一張臉,真是讓人不寒而慄。並且個人自由都沒有了!自由,才應該是我們現代人類最珍視的東西。。。。。。”他一邊在給一張剛剛收拾乾淨的臺子上擺新餐具,一邊頭頭是道的像我們灌輸他的單身理論。
每每聽到Mark哥結婚的一些事情,我都會想到我的然。幻想之後的某一天,我們是否也會經歷這樣一段緊張有趣的準備過程。這種痴痴的想法總會給我帶來愉悅滿足的甜蜜感覺,彷彿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我看見她和我正在熱烈的親吻,拖著長長白色裙襬的婚紗輕柔的包裹著她曼妙的身體,我低頭望向她的雙眸,清澈如湖水,璀璨如星空。湖水上盪漾著質樸無華的生活,星空下閃耀著我的整個世界。
“結婚難道不是一樣令人嚮往的幸福事情麼?兩個人,一間屋,守護著承諾,感受著幸福。多浪漫的事情!”我攤開雙手,表示不支援他的言論。
“說到底你還是年輕了啊!不食人間煙火,慢慢成長,孩子。除了愛情,世界上還有很多其他美好的事物!”Stephen扮作少年老成的樣子,實際上他只比我年長兩歲。
“其他美好的事物就是還有很多很多年輕的女孩,他要去給霍霍糟蹋了!”Mark哥簡單明瞭的指出了事實的真相。
“咳!勸也勸不住你們這群誤入歧途的人們。反正我把話撂在這裡,四十歲之前結婚算我輸!”Stephen一邊往廚房的方向走,一邊擺擺手說道;過了幾秒鐘之後又轉過頭來補充了一句:“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遺憾的是,僅僅五年之後,他就結婚了!愛情來了,也就不在乎輸贏了!
到了七月中旬的時候,由於白天實在太忙,夜裡又沒有充足的人手可以調過來,Mark哥不得不在報紙上打出廣告,招兩到三個新員工到早班這裡來。就像我之前提到過的,新進店裡的員工一般都要從宵夜時段做起,方便進行統一培訓。但是現在這種狀況下實在是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不然我們三個連吃午飯的時間也都沒有了。只是最初幾天我和Stephen在完成自己工作的同時,又要承擔起培訓新人的任務,無形之中工作強度反而增大了。
夏天找工作的年輕人很多。大家都想趁著暑假賺一些零花錢用,順便增加一些工作履歷。尤其是像餐館兼職這種無需經驗起步底的職位,看到廣告之後過來面試的人很多。
Mark哥很快就挑中了幾個人開始安排試工。幾天之後,其中達到要求的三個被留了下來。他們被填補到了我的工作崗位上面,收拾桌子搞清潔,把客人走後凌亂的桌子給重新收拾乾淨。這樣我就騰出手來,可以去和Stepen一起服務客人。
新來的三個小同事十七八歲的年紀,在此之前沒有過任何工作經驗。幾個人都是附近公立高中的在讀學生,兩個男生,一個女生。剛開始工作的前幾天表情都是戰戰兢兢,說話柔聲細語,做任何事情都如履薄冰,生怕受到責罰的樣子。我覺得有趣,像極了幾年前的自己。
教會新人整套流程,培養他們初步具備工作能力是一件非常磨練意志力的事情。每個過程都需要不厭其煩的重複演示。儘管我知道自己剛進來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狀態,但是在被客人呼喚的同時又要口乾舌燥的向他們一遍一遍重複說過的話,還是讓我忍不住想發火。而每每見到他們憨態可掬的表情,自己又不得不把這股怒氣給硬生生地吞嚥下去。
Stephen的脾氣比我更加急躁,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親自培訓那兩個小男生的意思,將整個工作推給了我。我也不好去爭執理論什麼,畢竟大部分餐飲行業的潛規則都是誰來的早,誰就有更多的話語權。
那個長得小巧玲瓏的女生他倒是格外的上心。人家第一天來上班,剛換好衣服準備開工,他就滿臉獰笑,謙卑主動的迎上前去,微微彎腰伸出雙手:“你好,美女。我叫Stephen,請多關照!”
之後Stephen教她什麼都是慢聲細語,誨人不倦,好像永遠都充滿了耐心。每每看到她去拿沉一點的東西,就會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殷勤的幫她給抬起來。有時候一起收工,他還要死皮賴臉的主動開半個小時車送小姑娘回家。別人一開始是婉言謝絕的,他就嘻嘻哈哈的說這是公司福利,不用白不用!搞得某天兩個小男生收工之後圍著我的車,膽怯的詢問我公司是不是真的有送新員工回家的福利。我說沒有,他們就就疑惑的問我那為什麼那個誰誰誰說有呢?我又好氣又好笑,卻一時不知道怎麼樣回答他們,思索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因為你們Stephen哥是一個不擇手段,見到女生就走不動路的變態!”
新來的兩個小男生一個叫Luke,一個叫Ben。他們是同班同學,都是在本地出生的廣東移民後代,除了能講流利的英文,廣東話也不差,就是普通話有些慘不忍睹,所以我們溝通的時候經常會在三種不同的語言之間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