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居正的背影,朱翊鈞思考著,自己還是要親政,不親政不行。
不是說為了打壓張居正,他還要給張居正更多的支援,但是他要建立君望。
他的君望,還不夠。
張居正回到家,才得知老家來人了,告訴他老爺生病了。老頭子七十四歲了,身體一向健朗,比自己這個兒子要出色的多。
猶豫了片刻,如今國事離不開他,例如福建清田的事,耿定向需要中樞的支援,張居正不敢此時離開。
就像先前福建布政使和巡撫之爭,如果不是他,可能形勢就會變了,所以招來了長子,讓長子代自己回老家照顧祖父,計劃今年把諸事敲定,年關告假歸鄉。
張敬修不敢拖延,當即讓下人們收拾行李,請求父親給了驛站勘合,方便趕路住宿。
張居正本不想開後門,但是兒子說的有道理,早幾日回去就能早幾日照顧祖父幾日,這種事張居正交給了管家。
剛送走長子,老家的人就哭天喊地的出現在了張府,告訴了張居正,老爺子病逝了。
張居正看著痛哭流涕的家人,先是愣了一楞,不敢相信,他是真沒有想到父親會突然病逝。
“老爺本來只是小病,大夫也說注意調養就好,頭一晚上還喝了碗粥,睡覺前都好好的,第二日卻發現不行了……”
晃了晃神,張居正臉色慘白,雙手顫顫巍巍的扶住椅子,管家上前扶住他。
“收拾東西。”
張居正頭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身旁的管家點點頭,知道這一次,的確要回去了。
張府老爺子病逝傳開了。
當晚,陸陸續續的人不約而同的趕到張府,求見張居正,見到神色黯淡的張居正。
“張公,萬萬不得離京。”
眾人的第一句話,驚醒了張居正。
你一言我一言,有勸張居正節哀的,有說張老太爺是喜喪,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新政目前的形勢,離不開張居正。
張居正聞言,長嘆一聲。
第二日,內閣呂調陽,張四維的奏疏擺在了前頭,呈送給了司禮監。
朱翊鈞昨日就知道了這件事,只是當做不知。
看到奏疏,招來呂調陽,張四維二人,一臉的驚訝,追問張公的父親何時病逝的。
呂調陽出來解釋了一番,老調重彈的強調是喜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