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停……”
虛弱的聲音被清脆的鈴鐺聲和車轍聲掩蓋。
……
馬蹄聲停下,庭院裡有新的腳步聲。
一隻手輕輕按壓潮溼的泥土。
“……還是溫熱的。”
白離站在籬笆外望向院子。
車轍、拖拽痕跡、泥地的血色、斷裂的肢體,躁動的地火、潰散的陰煞。
一片狼藉。
他低頭看向足下這一道往前延伸的血跡,地面上有很明顯的爬行痕跡,沒有腳印,只是在車轍旁邊多了手指扣抓地面的印記,泥裡摻著血。
這樣大量失血,一定走不遠,也一定活不久。
白離順著血痕一路往前,在不到百步之外找到了還在艱難爬行的老人。
他的速度很緩慢,手臂枯瘦的如同乾柴,幾乎沒有支撐身體的氣力,往前挪動一厘米都顯得艱難。
他的雙眼幾乎沒了焦距,生機所剩無幾,早該死去的乾枯軀殼卻如同不肯熄火的老式機械,靠著最後的意志力堅持著,行動方向就是往前爬行,艱難的、堅決的、掙扎著……往前。
白離腳步停頓,僵直了三秒鐘。
他走近幾步,或許是腳步聲驚動了對方。
老人艱難的抬起頭,幾乎晦暗的眼球匯聚焦距,伸出手抓住青年的衣角。
“求……求你……”
“救她,救救我的女兒……”
他沙啞的說,即便看不清白離是誰,即便不知道對方是誰,他也只能哀求。
“我……我罪無可赦,我是個該死的畜生……但水兒,她什麼罪都沒有啊……”
“她才十一歲,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想讓她活過來,睜開眼……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