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款在旁邊看了全程,忽然開口問道。
“我嗎?”
“是啊。這個祭祀,不是求什麼都可以嘛。師兄每年都是為蒼生而求,捎帶著提一點自己的小小心願,或許天地萬靈看在你虔誠的份兒上,會幫你實現心願呢。”
傅款乍一問,傅白反而有點被問住了。他很少用祈禱的方式為自己求來過什麼,因此幾乎沒有想過,有什麼心願。
“那就……”傅白遲疑了一下,想到什麼,笑了,“那就希望我的師弟師妹們早日獨當一面,替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分擔點。這要求不過分吧?”
傅款沒接話,眼神定定的。
“師弟?”
“師兄,”傅款這次接話了,“我也有心願。我在這裡說了,這四方神靈,是不是也會答應我?”
傅白當然知道不可能,但傅款有點固執的態度讓他感覺很新奇。他不免好奇地問:“你自小什麼都不缺,還有什麼需要求諸上天的心願?說出來聽聽。”
傅款也笑了,笑得沒有任何陰霾心機,像陰雨後天光破開雲層。
他說:“我希望師兄天天開心。”
話音一落,傅款腳下的灰霧又濃重了些。
“這算什麼傻願望,”傅白現在是被逗得挺開心的,“怎麼好像還有點俗氣。”
“別管土不土俗不俗的,這就是我的願望好嗎,師兄你不要笑!”
“好好,我不笑。”
傅白忍住笑意,說:“時辰差不多了,進行最後一步吧。”
“好。”
傅款從屋內取出一個托盤,盤子裡盛的是一壺酒和一隻酒盅。在祭祀前,舞者要服下一杯酒。這是因為酒意的發酵會讓他們更好地沉浸在儀式當中,與那些並沒有實體的靈進行交流。
傅白在庭院裡等了一會兒,才見傅款出來。他倒了杯酒,一口飲下。
“今日這酒,似乎濃了點?”傅白把杯子放回到托盤中,細細品了下。
“本來你就是隻能喝一杯,一杯哪能輕易地醉,肯定是長老他們開了你地窖裡最上頭的那壇酒。”傅款想了想,解釋說。
“也有可能。”
傅白一手搭在額頭,稍微按了按。今天的酒的確上頭,他猜長老們是開了地窖最深處那壇七日酣。
這酒的名字來源,就是傅白將它啟封后,喝了一杯,酣睡七日。當時傅白也沒想到居然後勁這麼大,之後稍微調整了一下配方。
因為大師兄醉了整整七天,全門派上下相當於放了七天假,所以這酒被大傢俬底下叫成“七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