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哲涵已經沒有更多幫手和選擇,且他放棄了上帝遊戲觀念,轉為一般旁觀欣賞犯罪心態。所以杜克施猜到柯哲涵一定就在案犯現場的不遠處。這會他提出要見柯哲涵,就是要把柯哲涵引過來。只要能和柯哲涵面對面,則杜克施就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所以,從一開始決定權在異手症患者周天賜和周芸筱那邊重新轉移到柯哲涵這邊。在柯哲涵沒有最終決定是否要立刻開始犯罪計劃前,這兩人都不會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杜克施甚至心中苦中作樂,或許他樂天派的性格讓他看見了事件積極發展的一面。
在等到周天賜又衝著一個學生大喊,並且作勢要攻擊後,杜克施終於按耐不住。即使他身上還捆綁著*。但是他直接衝上前去,伸開雙臂攔在周天賜面前道:“這裡的學生都是無辜的。不管你們想幹什麼,請你記住,不要傷害孩子。而且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給這群孩子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孩童時期的心理陰影有什麼樣的影響,我想你們這群人比其他人更加感同身受。”
負義聯盟有一群特殊生理神經症狀患者集中在一起。而這群特殊人群中往往很多時候在童年時期造成陰影,便形成他們扭曲的人格。即使異手症患者沒有童年影響,但是同處一個聯盟,他們也一定聽說過聯盟中其他人提及過自己童年悲慘一面。
杜克施這麼說不是為了博取同情,而是想要讓周天賜和周芸筱降降火。他需要周天賜和周芸筱代入到這群師生的思維中,想象一下這件事情對這群師生的影響。
需要注意到一點是,不管是從杜克施等人瞭解到的情況,還是目前為止抓獲的負義聯盟成員自己描述中都可以看出。負義聯盟並非被定義為犯罪組織,他們是有一群特殊人類構成,需要抱團取暖的一種互助性組織。只是因為這群人身上或者思維上存在特殊情況,導致他們往往比平常人更容易走極端,這才造成他們一旦被蠱惑,被利用後,便更容易比其他人走上犯罪,乃至於集體犯罪道路。且在犯罪過程中,如果他們體驗到成就感,便容易產生快感,繼而會繼續犯罪,繼而便會不可控制。
所以歸根到底,犯罪是他們證明自我,且互相聚集在一起的一種手段依靠,而他們的本質並不是為了犯罪。
正因為如此,杜克施才不能用對待普通犯罪者的方式來說服這些犯罪者。他不需要為這些犯罪者提供什麼便利條件,比如綁架勒索的條件,而是直接讓周天賜和周芸筱代入受害者思維。
不僅與周天賜和周芸筱,現在全屋子的人都看著杜克施。其中納美妮亞更是眼中發光,顯出一處期待和欣賞的模樣。之前在案件調查過程中,杜克施故意“撩妹”納美妮亞還被納美妮亞嘲諷撩妹手段低下。而如今杜克施敢於在這種情況下孤身進來和罪犯對峙,且還幫著大家說話,無疑此刻在納美妮亞心中,杜克施就是西方世界中常常出現的超級英雄。
周天賜在愣神了一會後,走上前去。能看出,他想控制自己的手,可他的右手還是不由自主的舉起槍來,道:“我很討厭你說廢話,所以,你真的不擔心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我當然怕死。我也很擔心你會真的一槍崩了我。但是這裡這麼多師生,你真的想把他們都打死?如果能用一人的死換這裡全部人的活,那我願意為此而死。”
這番話有多暖?可以從現場不少女老師眼中流出的淚眼可以看出。更別說周天賜和周芸筱身體也動了一下。這話確實能打動非極端犯罪者的內心。
所以一會的功夫,加上週芸筱明顯接受了柯哲涵的指令,所以周天賜的態度果然好了很多。杜克施也退倒後面,重新坐了下來。
大家都暫時相安無事,像是在等待什麼。
十五分鐘後,外面傳來腳步聲。周芸筱親自前去檢視,不一會兒,門被開啟,那張熟悉的面孔終於出現在杜克施面前。
美國一別後,杜克施再次見到柯哲涵。且杜克施終於將一直躲在幕後安排犯罪的柯哲涵逼到了幕前,這也是柯哲涵第一次站在這麼多人質面前與人對峙。從這一點上來說,杜克施其實已經贏了。他已經徹底佔據了主動,且在心理上壓垮了柯哲涵。
在柯哲涵進來後,他直接從周芸筱的手上接過槍,二話不說,他便走上前去。
砰的一聲,隨著槍響,現場一陣尖叫。柯哲涵也隨之大吼道:“誰喊殺死誰。”
作為一個有著交際障礙的高功能自閉症患者而言,此時他的說話完全正常,且聲音洪亮,這一切都表明,他把心中積鬱的一切都要在此刻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