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面牆上密密麻麻的幽藍色水晶球引起了他的好奇。
抽出揹包中的資料平板,與神秘卷軸上的畫面進行比對之後,男爵發現這些水晶球的外形與卷軸祭祀手捧的球體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看來這就是啟明教會最大的秘密了。”
湊近看了看球體表面複雜的紋路與歷時千年依然閃爍不定的幽藍微光,男爵扭頭看向全息祭祀,等待對方主動開口揭示真相。
“如您所見,這是信徒們在告解時留下的‘罪憶’。由於大多數‘罪憶’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並沒有儲存下來的價值,因此神使大人會定期進行篩選,挑選其中價值較高的‘罪憶’進行收藏,以備不時之需。”
伸出觸鬚指了指不遠處的環形儀器,鼻涕蟲解釋道:“這臺裝置就是神使大人在挑選高價值罪憶時所需要使用的秘辛探查器,它能幫助神使大人仔細瀏覽罪憶的內容,而不用承受其帶來的諸多副作用。”
與祭祀進一步討論了有關“告解”,“罪憶”以及“忘卻之福”的含義後,男爵終於明白了那幅卷軸所想要講述的一切。
牆壁上的那些球體中貯藏了告解者們的記憶,但並非美好的記憶,而是他們的罪行。
這些罪行可大可小,大多數都是一些無聊透頂的小事,比如夫妻不忠,穿戴瀆神裝束,在他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體等等。
雖然不乏比這稍有意思一些的罪過,例如生吞了鄰居家的小孩和寵物,但總體來說,大多數信徒被告解椅抽取走的記憶在文明尺度上根本無足輕重。
而值得被神使儲存的罪憶顯然不會是以上那些枯燥無味的記憶,即使全息祭祀不清楚這些數字球體中的內容,霍華德男爵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啟明教會能在科賓四號的原生文明中如病毒一般快速發展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對各個國家取而代之的幕後真相必然與這項記憶抽取技術密不可分。
有政客,軍官,科學家等重要人物的罪憶充當把柄和武器,足以讓神使薩阿里亞在短短几十年間帶著她的啟明教會席捲全球,最終做到將宗教凌駕於文明之上。
而那所謂的啟明神使想來不過是薩阿里亞為了造勢自封的稱號罷了,她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個科學家。在開發出抽取記憶的技術後,此人非但沒有將其用在正道上,反而倒行逆施,利用人們無處安放的信仰建立了屬於她一人的宗教帝國。
細細檢視了一下牆上數百枚記憶球體的標籤,男爵驚詫地發現其中大約三分之一都是神使薩阿里亞自己留下的罪憶。
可據全息祭祀所說,頻繁進行告解儀式會對告解者不願失去的記憶造成不可逆轉的創傷。除非對方在誆騙自己,否則薩阿里亞對自身如此濫用記憶抽取技術,她的大腦難道不會被副作用攪成一灘爛泥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霍華德男爵接通了與地面部隊的通訊,報完平安後命令他們派遣一支陸戰隊前來擔任中央黑塔的安保人員,確保考古團的工作能在不受任何干擾的情況下進行。
不論薩阿里亞為何要瘋狂抽取自己的記憶,既然這座啟明教會的神殿現在已經成為了集團的資產,那麼他就有義務保護好高塔內的所有物品。包括數百枚儲存完好的記憶球體與神使專用的秘辛探查器在內,都必須完完整整地接受科研人員的研究。
安排好工作的霍華德獨自回到溫暖的裝甲運輸車內恢復精力,面對部下們的擔憂,他睜開剛閉上不久的雙眼,微笑著說道:“起碼我們現在不需要繼續摸黑工作了,不是嗎?”
“而且我有預感,這座遺蹟將會給集團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