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心理素質不過硬,當上攝政王容易瘋掉。
因為每天聽說的事,都是千奇百怪,奇到變態的程度,怪到感覺世間有鬼的程度;每天看到的奏摺裡提出的請求,都是十萬火急,就好像不趕快給個答覆, 當地百姓都會死了一樣。
可是說來說去,其實都離不開一個“錢”字。只要錢到位,很多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奇不見了,怪不見了,百姓也不用死了。
“但凡是下面好解決的問題,也不會寫摺子到六部,六部更不會送來王殿。是這樣嗎?”
秦王把手中奏摺丟到一旁,笑了笑說:“不能小瞧縣令,如果不考慮身份背景,工作效率高的縣令完全可以直接調來六部當侍郎。”
秦王的這兩句話,讓下面坐著的六部十二名侍郎頭頂冒汗,顯然這是秦王對侍郎們的工作表示不滿。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把話說得太透徹,以後這種騙錢的摺子,侍郎們自己解決,不要再送到王殿來。
如果秦王一直不表示一下,這幫官員就會繼續欺負秦王傻。
就是這樣,如果一個領導不夠聰明,下屬們就會欺騙領導;如果一個領導不夠強硬,下屬就敢對領導吹鬍子瞪眼。
領導和下屬也是一對冤家,既要布恩, 也要立威, 就好像對付女人一樣。
“殿下,‘天道酬勤’牌匾掛在哪?”
侍郎們灰頭土臉的走了,錦衣婢林娟笑盈盈的走過來問。
“就掛在秘書大廳裡。”
秦王很喜歡“天道酬勤”這四個字, 但他自己卻不相信天道酬勤。或者說,在他這個道家看來,天道本來就是不能說的。不是不敢說,而是說不出來。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
把牌匾掛在那裡,就是給別人看的。因為有很多人相信這個。可在蘇御看來,這是一個偽命題。勤勞,只能保證生活底線,其它的它保證不了。
有的人不勤勞就會餓死,他們不勤勞行嗎?再看那些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人,有幾個勤勞?不排除有馮釗唐靈兒那樣的勞動模範,但大部分人,不是他們這樣的。
比如京兆府,且不說那些品秩在身的官員,就是凝眉瞪目的小吏,現在都不幹活了。他們會花錢僱胥吏,就是那種沒有品秩的刀筆吏,有事讓他們去衝鋒陷陣。辦好了,是在編小吏的功勞;辦不好, 是胥吏的錯。
這簡直是太妙了,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好辦法,應該把他當祖師爺供奉起來。立碑立傳,給他建廟。
“殿下知不知這些道道兒嗎?”西門婉婷聽說一些事,正義感爆發,跑來王殿問秦王。
“你猜我知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猜對了,我不知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莫非你知道?”
“你又猜對了,我知道。”
既然攝政王明知道這些事,他為什麼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