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笙被扶到岸上,猛地吐出了方才嗆進肺腔的汙水,劇烈咳嗽了起來。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明亮的月空下,溫亭正扶著她,一雙漆黑的雙眸緊盯著她。
兩人皆是渾身溼漉漉的,夜間寒涼,嚴笙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腦袋也有幾分不清明瞭。
她微微打量了四周,發現兩人正坐在河岸邊,正是那條連線著明月湖的河道。
“多謝世子!”嚴笙張了張唇,虛弱道。
溫亭皺眉看著她被凍得發白的臉和唇,低聲地問:“你還能走嗎?這裡離明月湖不遠,沿著河道他們一會兒就會追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嚴笙思考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感到頭腦一陣眩暈,竟是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不過眼下她頭昏腦漲的,怕是想自己走也走不了,於是就沒有反抗。
溫亭抱著她,離開河岸,進入一條小巷,七拐八拐地穿街走巷,一路上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嚴笙暈乎乎地躺在他懷中,聞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饒是再反應慢,也終於感到不對勁。
“世子,你受傷了?”嚴笙心中大駭。
溫亭沒有回答,嚴笙卻清晰地感到了,頭上的呼吸聲顯然比方才沉重了些。
“世子,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嚴笙掙扎著要下來。
誰知溫亭卻緊了緊手臂,低聲道:“別動,馬上到了!”
怕扯到他傷口,嚴笙不敢再動了。
她心中焦急不安,卻沒一會兒就耐不住身體狀況,沉沉暈厥了過去。
穿過最後一條小巷,到一條街前,陳宅便在眼前了。
溫亭騰不出手來,就直接伸腳踹開了門。
陳宴清聽到動靜出來時,正見溫亭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子,而他的衣袍上還染了血。
“快進來,到房裡去!”陳宴清喊道。
待二人進來,又謹慎地往門外瞧了瞧,見沒人,心下鬆了口氣。
關上門,放下了木栓。
屋內點著燭火,床榻上睡著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