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鈺姑娘,隨我聽曲兒去。”
來人語調輕快,一把抓過姜鈺的手腕,便要將人拖走。
姜鈺此刻正右手拈花,伸長了脖子,正欲湊過去聞聞那花的味道。
一聽到這聲“鈺姑娘”,便渾身僵硬,靜止在半道中一動不動。
美人眸中無物,那張雌雄莫辯的俊顏似已在風中石化。
姜鈺暗暗咬緊了牙齦……嘎吱作響……沒兩下又鬆開,算了。
別問,問就是牙槽發疼,姜大美人怕疼。
周逸拽了兩下沒拽動人,回頭疑惑望去。
話到嘴邊又頓時瞭然,順著姜鈺右手一摘,將花別到姜鈺耳邊,愉悅笑道:“甚是秀麗。”
姜鈺嘴角抽了抽,將手掙出來,隨手捻下花扔於旁邊的賞花茶几上。
瞪了那朵無辜的小花兒一眼,姜鈺忽然覺得這還沒開的曇花也沒那麼想聞了,越過周逸闊步往前,心下頗有微詞,嚷道:“走走走!”
戲班子咿咿呀呀地唱了半晌,姜鈺吃了兩塊糕點,覺著有些噎,一杯茶水入喉,甚是清快,朝剛問他梨園曲兒唱得如何的周逸隨口道:“好曲好曲。”
抬手又倒一杯。
“鈺姑娘,這古井如何?”
“好茶好茶。”
即使姜鈺的敷衍就差寫明在臉上了,周逸也不甚在意。
唇角噙著笑意,執壺倒了一杯,淺酌一口,而後又望向姜鈺。
姜鈺裝作沒看見,一杯清茶下腹後又是一塊糕點捏在手裡,剛欲下嘴,周逸叫魂似的聲音又來了:“鈺姑娘,這慄粉糕如何?”
“……”鈺大爺我腦仁疼。
姜鈺維持著一手夾杯一手捏糕,張嘴要往裡送的動作定住,直視戲臺的眼珠子移到眼角處,瞥向周逸,一陣沉默。
這傢伙哪根筋搭錯了,平日裡問兩句不就得了,怎的今日如此古怪?
遲疑片刻,姜鈺扭過頭,眨眼的功夫便換上了一副笑呵呵的人畜無害臉,將手上還未來得及入嘴的東西遞到周逸面前,輕晃了晃,誘哄道:“香啊,殿下要不要來一塊嚐嚐?”
“好。”周逸抬手接過,卻只小咬了一口,便放下糕點。
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拭掉指上沾染的糕粉,周逸復又抬眸望著姜鈺,陰魂不散道:“鈺姑娘,這幾日在府中待著可有些悶?”
“嗯?”姜鈺不明就裡地看著周逸,瞅了眼自己的爪子,指頭並在一起搓了搓,眉宇微蹙。
周逸這話是何意,莫不是嫌自己這一個月來總在白吃閒飯不做事,府內養不下他這個大米蟲,今日終於忍不住,要親口趕他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