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後,卻又一時間找不到更合適的說法來,以至於一下子詞窮。
時歡卻接話,“如此……便也只是傷心幾日,倒也沒什麼傷損……是嗎?”
是。卻又絕對不能說是。
饒是打小就被人稱讚天縱奇才的顧辭,也不知道這次該如何來“狡辯”,只硬著頭皮否認,“自然不是!歡歡怎麼能這樣想呢?”
那該如何想?
最初的驚詫平靜下來之後,設身處地想了想,若彼時易地而處,自己也絕對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是以她自認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和控訴這樣的選擇與決定。
可也做不到釋然……
彼時自己所有的情緒,悲傷、絕望、失控,都像是成了一個無人問津偏自己一人一頭熱的……笑話。
她沉默著,任由對方抱著冰冷冷的自己,寬大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卻仍感受不到半點兒暖意,反而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意浸透了外袍,滲進了顧辭的身體,頭頂的呼吸都冷了許多。
靠岸了。
馬車就在不遠處停著。
顧辭抱著時歡上了馬車,片羽駕著馬車朝時家去,卻聽始終沉默不言的時歡在馬車裡悶聲悶氣地問,“他在哪裡?”
“就在辭塵居。”顧辭這會兒老老實實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陸宴庭和你外祖外祖母都在辭塵居,陸家此行出來並未帶多少下人過來,一路上都是影樓的人喬裝打扮保駕護航。而那些船上的工人本就熟通水性,一早就趁亂游水逃走上了陸家另一條船了。”
“所以此次,陸家也就是損失了一條商船而已……”說完,才猛地意識到說多了,瞬間住了嘴,訕訕笑著倒了杯熱茶遞過去,“茶不是好茶,用來暖暖手吧。”
說著,彎腰又取了一邊的乾布巾,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幫你擦頭髮。”
時歡捧著茶杯,看起來有些乖,又有些彆扭,過去坐了,微微偏了頭配合顧辭的動作,心裡頭有些不得勁兒,半晌,提高了聲音吩咐片羽,“去辭塵居吧。”
是啊,陸家早有準備,只是損了一條商船,而自己……興師動眾,用藥控制了天牢守衛,帶出了顧言耀,風吹雨打地將人帶到湖面上口口聲聲地要為近百條人命報仇……
這報地又是哪門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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