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顧辭還不確定外面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一直到顧言卿提出要見容曦的時候,顧辭才確信,是時歡的動作。
那丫頭啊,竟然連容曦這顆暗樁都動用了,若是此舉無法將顧言卿徹底扳倒,往後便難得多了……
青冥很快就到了,把完脈之後和御醫說的沒什麼區別,只特別問了一遍這香料從何而來,其中好幾味名貴藥材,都是解毒的好藥材,平日裡點上一些,還能改善睡眠。總之一句話——是個不可多得、甚至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常公公一一記下,心底倒是愈發震撼,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薰香,竟是如此名貴,看來陛下醒來之後自己一定要如實彙報才行。嘉獎是少不了的,忌憚怕是更加不會少了。
正想著,外頭傳來吊兒郎當的聲音,聽得出來有些不耐煩,“我說,顧言耀,你就是個掃把星。難得跟你一道喝一回酒,就被攪了興致……好端端地喝著呢,還有大半壺呢,怎麼的,你剛剛說什麼事情?”
推門進來的,正是還有些迷迷糊糊地顧言晟。
步履有些晃,眯著眼,手裡還拎著一罈子酒,進門懶洋洋掃了一圈,“喲,這麼多人!這是來了個全了……顧辭,你小子不是被軟禁了麼,本殿下還想著喝完了酒進宮來瞧瞧你的狼狽樣兒,千載難逢啊嘖嘖……只是怎地,竟然出來了?”
話實在有些多,聒噪極了,顧言耀黑著一張臉,忍無可忍,“你閉嘴!”
“閉什麼嘴?找你喝酒的時候怎麼不叫我閉嘴了,一杯一杯的,都沒見你停,果然……就不該找你喝……嗯?老頭子怎麼了?”後知後覺的瑞王殿下,終於發現了軟塌上昏睡不醒的自家爹,看上去像是清醒了些,問青冥,“這是怎麼了?”
青冥起身行禮,雙手合十,動作慢悠悠的,正要開口問安呢,顧言晟已經受不了他的慢性子了,對著一旁御醫虎了臉,“你說!”
御醫老老實實地將情況交代了。
顧言晟站在一旁聽著,一言不發。等御醫說完了,才掉頭看向還未收拾的杯盤酒盞,對著顧言耀努努嘴,“倒是巧了,咱們在西郊喝酒,這人就巴巴跑到宮裡頭請老頭子喝酒,你說……巧不巧。”
這天下間,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喊皇帝為“老頭子”的,只他顧言晟一人。
顧言耀沒接話,也盯著那酒盞,又看看顧言卿,問御醫,“酒裡有毒?”
御醫低頭,戰戰兢兢地,“是……”
“常公公。”顧言耀沉聲斥責,“父皇的衣食住行都是你在負責,如今怎麼隨隨便便來個人倒杯酒地,你也不查一查驗一驗就任由父皇喝下去呢?”
隨隨便便來個人……常公公眉頭微蹙,實在不想摻和進賢王殿下的陰陽怪氣、指桑罵槐裡,福了福身子,“是,老奴有罪……還請王爺看在老奴盡心伺候了陛下這麼多年的份上,寬容一二,允許老奴帶罪伺候陛下直至陛下醒來……”
“屆時,老奴任由王爺處罰。”
本就是借常公公罵顧言卿而已,顧言耀還不至於為難皇帝身邊的紅人,聞言冷痴,“想必倒也不是公公的錯,說到底,還是有些人太陰險……顧言卿,你平日裡不爭不搶的,沒看出來如此心急。幸好父皇平安無事,不然……是不是今日等待著本王爺的,就是流放邊境永無回都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