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好好的姑娘送到這來,回去的時候竟是這般模樣。
時歡搖搖頭,“您太客氣了,也不曾麻煩什麼。”格外的客套,帶著點疏離和漠然。
聽說這幾日“抱恙”在院子裡,沒想到今日興師動眾的將人救了出來,若是旁人,總該表現地幾分姐妹情深才是,可時歡卻將疏離和陌生感明明白白地擺在面上,半點姐妹情都沒有。
於是,這興師動眾就顯得格外輕描淡寫、舉手之勞般。
三夫人突然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姑娘……若是換了自己,旁人這般針對,自己是絕對不會去救的,即便救,也該是有所圖,要麼圖名,要麼圖錢,可時歡她……圖什麼呢?
正想著,片羽推門出來,對等著院子裡的主子半點意外也無,“主子,命保住了。”
“嗯。辛苦你了。”時歡點頭,對著三夫人告辭,“三嬸,我先走了。”
自始至終,時歡表情一直都淡淡的,還帶著幾分心不在焉的樣子。三夫人看著時歡離開的背影,昨日的雨下地很大,院中落了一地的葉還未清掃,那姑娘踩著滿地的落葉款款而行,長及腳踝的雪白滾邊披風在背後劃出流利的弧度,一身風骨,當真世人所不及。
思及老宅裡的那幾位姑娘……明明相似的年紀,還有年齡更大些的,相比之下卻像是個沒長大的野丫頭似的……完全沒得比。
她嘆了口氣,聽著屋子裡嚎啕的哭聲,愈發覺得……心力交瘁。
走出院子,走過無人的鵝卵石小徑,片羽突然出聲喚道,“主子。”
“嗯?”
“其實……”片羽低了頭,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兒,張了張嘴有些不大知道該怎麼說才顯得委婉一點,然而,她素來不知道委婉是什麼玩意兒,最後還是直截了當,“三姑娘臉上的傷,奴婢能治。”對主子,她從不撒謊,這個問題時歡之前問過她,彼時她沉默,但此刻還是要回答。
主子不問,她可以不說,但主子問了,她必須如實回答。
前面的姑娘緩緩停下了腳步,轉身,安安靜靜地看她,“我知道。”
片羽一愣。
就見時歡嘴角勾起一抹格外溫柔的弧度,她說,“師兄兜兜轉轉將你送到我身邊……應該不只是讓你照顧我的。我們家片羽啊……一定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至少,醫術上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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