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繡卻是半點不曾察覺出什麼異樣來,聞言嘻嘻笑著,笑著笑著牽到了傷口,“嘶”地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因著這疼,表情愈發陰鶩,“自然是將那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啪!”
乾脆利落的巴掌。
準確地打在時錦繡露出來的小半張還算完好的臉上。時錦繡被那用了七八成力道的一巴掌,直接打偏了頭,整張臉定格在了瞠目結舌的表情上。
那半張臉,迅速通紅一片。她臉上本來就有傷,平時動作都不敢大了去,此刻這一巴掌,整個腦袋都嗡地一聲,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你……打我?!”時錦繡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時歡,她此前從未想過時歡這樣的人也有發脾氣打人的一天,更沒有想過時歡打完人表情都不曾變半分,還慢條斯理整理著衣袖,溫和,優雅,還帶著幾分……彬彬有禮。
見了鬼了!
“時錦繡。”整理完袖口的姑娘終於自入了這院子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瞧了眼時錦繡,她連名帶姓地叫,“顧言卿一鞭子揮你臉上,是不是把你腦子打壞了?所以你連帶著忘記了你腦袋上的傷到底是誰治的?還三請五請不肯來……你自己作出來的傷到底有多重你不知道?若非是她,你以為此刻你能站在這裡對著本小姐吆五喝六的?”
時錦繡怔怔看著對面,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這幾年,時錦繡從未見過時歡生氣著急的樣子,更別說她動手打人的樣子,即便那日畫舫之上被設計,時歡也是站在那裡,不驕不躁,雲淡風輕。這個女子,就像一個完美的、沒有喜怒哀樂的瓷娃娃。
可今日,瓷娃娃不僅伸手打了人,還“頗有口才”地罵了人,而這人即便罵人,那表情看起來和平日裡在自己園子裡閒庭信步也沒甚區別,連情緒的起伏都瞧不見。
完全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來。
時錦繡撫著自己的半邊臉,若非臉頰還在隱隱作痛,她連自己都要以為方才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時錦繡。你知不知道……本小姐忍你很多回了。”即便說著這樣的話,時歡的表情也和平日裡說“天下雨了”一般無二,半分情緒看不到,“可我今日心情不好,不想忍了。”
“那一巴掌,算是幫我院裡的清音還的,還有一巴掌……但看你那半邊臉有些不好下手,怕你以後留個疤賴在我頭上。如今……權當欠著。往後你見著了本小姐,最好老老實實收起你的那些個大小姐脾氣和陋習,不然,我不介意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至於片羽……人自己都沒顧得上,先差人送來了藥膏。你既不領這情……那往後再如何後悔,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莫要再求上我的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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