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婉兒告訴容淵:“據我得到的訊息,葉扶一族如今仍然存在於世,只是其中的內涵早不如我父親在世的時候。當年葉扶內亂,葉扶一族的正統血脈也只有我逃了出來,而我逃出來的代價便是父親、妹妹和夫君的性命。為了我和我肚子裡的窈窈,他們幾乎傾盡全力送我離開葉扶族,我從南疆逃到燕國,機緣巧合躲進了德榮寺碰到了你的母親,彼時你的母親和我一樣身懷六甲,我們在同一天生產,我拼盡全力生下窈窈,你的母親卻因為身體柔弱難產而亡,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那個柔弱的女子善良大方,如果可以,諸葛婉兒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好好活在世上。
諸葛婉兒拿手帕抹去眼角的淚花,繼續道:“懷故,你一定要記住,你的母親很愛你,她離開人世前,最後放不下的便是你,嘴裡唸叨的一直都是你。”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母親對我的愛。你放心吧,我真的不曾怪過你。若你當初沒有直接向我表明身份,或許在有一天我知道真相後會怨恨你,但你沒有那麼做不是嗎?那個沒有來到世上的孩子……”容淵看向諸葛婉兒,輕輕一笑,道:“她和窈窈一樣,都是我的妹妹,無論是生還是死都改變不了。”
諸葛婉兒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反倒是我沒有你看得清。”
容淵嘴角掛起和容卿如出一轍的微笑,對諸葛婉兒說:“既然如此,母親便不用左右試探我了。”
烈日雖西下,酷暑卻並未減緩一份,此時此刻,熱風拂過落在人的臉上,帶來一抹令人討厭的汗津津黏膩之感。涼亭裡備下的冰塊不知何時已經融化殆盡,只餘下一盆盆有著絲絲涼意的水。
諸葛婉兒不禁又露出一抹苦笑,嘆息道:“果然不出你父親所料,懷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便應該聽你父親的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眼下的情形。”
容淵坐直身子,問道:“連父親都驚動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既然是父親都慎重對待的事,容淵決不相信是一件小事。事實上,這些天容淵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這種玄之又玄的直覺根據是哪裡,但是他就是有那樣的感覺。也許……容淵想,也許是在發現妹妹突然變得不一樣的那一刻,他便已然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諸葛婉兒道:“窈窈的改變我想懷故你心知肚明。”
容淵恍然:“您和父親也知道了窈窈做的那個夢?”
“夢?”諸葛婉兒看向容淵,問:“她是這般告訴你的?”
“沒錯,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諸葛婉兒搖頭:“不,那不是夢。”
聽到這句話,容淵突然感覺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涼意竄上後背,使得他四肢都在發涼,他有一種直覺,自己即將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將會推翻他從小到大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