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城遠在千里之外,容卿不保證自己從莊園離開後,丞相府的爹爹孃親會一直不知情。事實上,容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許她前腳剛從莊園離開,後腳阿兄就突然來到莊園。但這些意外之事並不能讓她停下腳步,相反,因為有太多不確定的存在,容卿認為自己的動作要更快才行。
容卿的擔憂不多餘,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切行動,其實盡在親人們的掌握中。
此時,丞相府——
容卿永遠不知道的事實,當她不在丞相府時,丞相府的氣氛便會變得古怪異常,丞相府大公子容淵從不會主動到母親諸葛婉兒跟前請安,而丞相容舒培對這樣的情況也視而不見,並非他不愛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反之他對自己的家人都是真心實意的愛護,所以越是這樣真誠的情感,越讓他無法插手妻子和兒子之間的事。
所有人都在默契的瞞著容卿做出和睦的假象,讓她沉浸在溫和的環境中幸福長大,她一無所知平靜表象下的風波。
榕安苑,諸葛婉兒坐在院中的涼亭裡,正親手縫製著荷包,從荷包上栩栩如生的桃花可以看出她的刺繡功夫屬實不賴,即便算不得頂尖,卻也比很多繡孃的技巧要高深。
這時,丫鬟看到越來越近的人影,低聲提醒諸葛婉兒:“夫人,大公子來了。”
諸葛婉兒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對丫鬟說:“你帶人先下去。”
丫鬟福了福身,帶著守在周圍的一眾丫鬟們邁著小碎步快速離開了涼亭、
容淵衝諸葛婉兒拜了拜,道了聲:“夫人安好。”
“先坐吧。”諸葛婉兒親手為容淵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看著他幽幽嘆了口氣,道:“一轉眼,已經過去十四年了。懷故,你可恨我?”
容淵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發緊,看著眼前漸漸染上歲月痕跡的女人,容淵心裡非常不是滋味,要知道他的親生母親曾經也是有一張這樣的絕色容顏,只是可惜的是,他母親的命不好,早早離開了他,甚至連身份都不能表露。明明死了卻被人認為還活著。
但容淵很清楚,母親的死和眼前的女人並無關係,他不應當恨她。
容淵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茶水,淡聲道:“母親的死和你無關,我又有什麼理由恨你呢?”
諸葛婉兒微微一怔,她以為這些年容淵對他冷淡相對的原因便是因為親生母親離世的遷怒,沒想到,他竟然不恨她!
可容淵越是如此大度明理,諸葛婉兒便越發覺得自己行事卑鄙。她苦笑一聲,說:“即便你不恨我,也是我鳩佔鵲巢傷害了你的母親,我欠你和你母親一句道歉。懷故,我知你從小懂事,當初我會藉機佔用你母親的身份實在是逼不得已,有朝一日我會親自去向你母親道歉,但在這之前,我想先請求你的原諒,原諒我當初的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