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劍眉微沉,驅馬跟上林盈袖,他堂堂三品大員,讓一個小女娃騙了傳出去還不笑掉別人大牙?
街上人山人海,人頭攢動,林盈袖買了一副棺材,請陰陽先生選地,再請兩個和尚過來唸一日經,還剩下五兩銀子拿回去交給林氏安排。
置辦好歸家來,走在門口就聽見裡頭有人說話,是唐大娘和林氏在說話,便住了腳仔細聽她們說些什麼。
“嫂子,墨行那孩子你看著長大的,我們兩家關係又好,盈袖丫頭過來我們絕不虧負了她……”
林氏嘆息一聲,“他伯孃說的對,只是他爺才過世,怎麼也得守三年孝,現在出門怕是不好。”
“嫂子,我們對外頭不說,誰知道?先辦了大哥的後事要緊。”
聽到這句,林盈袖不禁握起了拳頭,上輩子她就是被唐家這樣誆進了家門。過門前唐大娘說必定當她女兒一般對待,辦完父親喪事她還戴著孝進的門,唐大娘明面上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嘲熱諷,說好三年後辦婚禮也沒辦。當女兒對待那更是笑話,過門之後還不到四十的公婆開始養老,林盈袖除了在外接活做之外,家裡的活兒都等著她做,稍有怠慢,唐大娘便說教她。
開口閉口便說她是唐家買來的,要打要罵誰都沒話說,最可憐她對唐家只有感激。
孃家只有幼弟寡母,根本沒人能為林盈袖撐腰,至於唐墨行,除了讀書,家中事情一概不管,那時候林盈袖也是傻,哪怕是受了委屈也不會再唐墨行面前表露。
推開門,林盈袖當著唐大娘的面將剩下的銀子交給林氏,客氣而疏離地和唐大娘說道:“多謝大娘好意,家父的後事不勞您費神,至於親事,還是等三年孝期之後,否則街坊鄰居的唾沫也能淹死我們。”
上輩子林盈袖沒守孝,讓多少人在背後唾罵,哪怕是被公婆欺負也換不來別人的同情,一切都是她活該。這輩子哪怕是賣身青樓也絕不做唐家婦。
外頭的裴垣點點頭,雖說是個女娃,這等氣度不讓鬚眉,只可惜身上沒銀子,便放下了一塊玉佩掛在窗戶上,這玉佩換了銀子也能解燃眉之急。
唐大娘臉上陣青陣白,她一個秀才娘子,誰對她說話不是客客氣氣的?豁然起身,指著林氏厲聲質問道:“我好意幫你,在你們嘴裡我反倒成了落井下石之輩,這等不知好歹的丫頭,我唐家要不起!”
說著甩袖子離去,林氏被罵得沒半點脾氣,跟著唐大娘出來,不住地賠禮,走出大門,唐大娘猶不解氣,說了許多林氏和林盈袖的不是。
“我家不要,我看看誰還敢要你家女兒!”
林氏無奈了,送走唐大娘,林氏回頭看見一個玉佩,她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也能看出這塊玉佩價值不菲,又瞅了瞅四處不見一個人,只得收了玉佩回去。
棺材一會兒才送來,林盈袖正給林秀才燒紙,林氏進來不免又說她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