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佐藤惠眼睛有些無神的望著遠處的天空,手中的煙早就熄滅了。
她精神頹廢沒有往昔在神戶警視廳的那般意氣風發。
我是正確的嗎?
佐藤惠感覺最近的自己有些不正常,感覺自己在盲目追尋某個目標的時候,身邊熟悉的事物都在漸漸離自己遠去。自己變得彷彿不再認識自己,有時候清晨醒來望著鏡子裡不修邊幅的女人,佐藤惠的心底就會不由自主冒出一個“這個雙眼泛紅的醜八怪是誰啊?”的感覺。
可能是太過專注於血女了,讓佐藤惠已經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可她也只是想要為犧牲的戰友和同事們報仇而已,每到深夜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她會想起那些戰友們悽慘的死狀,還有他們親屬撕裂心肺的哭嚎聲就像是魔咒一樣死死纏繞著她。她被逼的就好像腦袋插在水池裡即將窒息卻怎麼都拔不出來的感覺,迫切想要呼吸的求生慾望壓倒了一切。而這份感覺放到現實裡就是對復仇的渴望。
老實說這段時間她有點精神衰弱了,而且更糟糕的是類似皆賀寬人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還能扛得住多久。或許,還沒等到找出血女她就先精神崩潰了也說不定,畢竟此時的她完全是憑藉一口復仇的怒氣強撐著走到現在,她的驕傲和底線早已經遍體鱗傷了。
“頭兒,原來你在這裡。”
進藤光終於找到了從早上開始就失蹤的佐藤惠,雖然知道她沒有立開SKR機關總部,但畢竟還是有些擔心啊。佐藤惠最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恍惚了,進藤光知道SKR機關的情報拷問並不適合佐藤惠這種人,她外表強硬實際上內心情感非常纖細,是很容易和弱者產生共鳴的那種人。
也正是因為內心纖細的感情和善於和弱者共鳴,所以佐藤惠才會如此仇恨血洗了神戶警視廳的血女,發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為死去的戰友們報仇。所以說有些時候人的共情情感太過發達的話,或許那並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坐在天台邊沿的佐藤惠聞言抬起頭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她的精神看起來比昨天更差了。
“果汁,喝嗎?”
伸手遞給佐藤惠一罐果汁飲料,而進藤光給自己留下了最苦的黑咖啡。
“……謝謝。”
佐藤惠伸手接了過去,只是沒有開啟也沒有喝下去的意思。此時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望著早已經千瘡百孔的世界而發呆著。
進藤光坐在佐藤惠身側,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陪伴著她。
世界也彷彿安靜了下來,只有呼嘯的冷風在不停吹著。
此時已經是冬季12月的末尾了,天空下起了小雪。
飄落的雪花,落在屋頂上。
佐藤惠抬起頭看向天空,眼神中露出一絲光亮,她說道:“啊……看來今年是白色的聖誕節啊。”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和懷念味道,因為小時候她經常和哥哥打賭今年的聖誕節會不會下雪,輸了的人要為對方做一件事情。記得最後一次她和哥哥打賭還是她進入神戶警視廳時的事,哥哥當時笑著告訴她要做個好警察保護弱小懲治惡黨,不要讓他們兄妹倆身上發生的悲劇再在別人身上重演了。
佐藤惠就是秉承著這個信念加入了對組織犯罪科,那時的她意氣風發做事幹練從不拖泥帶水,而且極具膽量和行動力彷彿世界上沒什麼讓她可猶豫的,她對自己堅持正義打擊罪惡的信念從沒有半分動搖,一直到超凡的出現為止。
沉默了許久後,佐藤惠終於開口了。
“皆賀寬人今天早上的DNA檢測出來了,沒有什麼特殊異常的地方。”
“我知道,報告我也收到了。”
“上級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打算進行更深度的檢測。”
佐藤惠語氣沉重的說道,隨著她這句話說出口精氣神憑空又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