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丹青本來還想對同一間客棧的龍泉劍宗客客氣氣,但聽吳冕分析在萬劍堂當夜行刺的第二人,正是龍泉劍宗的宋明理之後,就對他們愛搭不理的了。
昨日,他們前往位於金水大街上的兵部武選司報到時遇見了宋明理,若不是吳冕拉住他,差點就要上前質問。
宇文丹青就是這種性子,平日裡清冷寡淡,像是什麼都不太上心,但真要是在意,便是真的在意,毫不掩飾。
今日宇文丹青正和吳冕胖子兩人在一樓喝茶,趙晉凡本想來打個招呼,看見宇文丹青的寡淡神情,才又悻悻作罷。
胖子突然沒來由站起身來說是要以茶代酒敬兩人一杯。
看見兩人投來問詢的眼神,胖子嘿嘿笑道:“按照朝廷這次恩科的規矩,能進京來的,都是肯定有官身的人了,大小的問題罷了,以後可要多帶著點小弟啊。”
吳冕開懷一笑,隨即問道:“師兄,想當什麼官啊?”
宇文丹青被他問得一愣,瞬間憋得有些難受。
吳冕和胖子對視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靜靜等著宇文丹青開口解惑。
宇文丹青淺淺笑道:“的確,能進京參加殿試的,哪怕是最後一名,都會授官,大小不同罷了,至於想做什麼官,哪是我能選擇的?”
“今年的武選恩科是朝廷為軍方選拔人才,規格大概和文官選拔的科舉差不多,殿試之後的第一甲三名為狀元、榜眼、探花。”
這些事情胖子和吳冕事先不知,認認真真地聽宇文丹青娓娓道來。
宇文丹青接著說道:“既然規格相似,歷年來科舉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狀元授翰林院修撰,不過從六品的官,我猜這次武選頭名也該相似。”
胖子訝異問道:“狀元才從六品?我還以為是考上狀元就能當大官呢。”
宇文丹青瞥了眼胖子道:“怎麼可能?就算做了狀元,年紀輕輕地就能當大官了?不需要官場磨練,不需要拿出實在政績來?再說了,從六品已經不低了。”
“文官科舉的進士及第大多是去翰林院任職,後或外放到各地任通判,或留任京城各部,武選恩科也該相似,至於具體是去哪個軍中,以往沒有先例,這個就不知道了。”
吳冕點了點頭道:“也理當如此,否則像我自己斗大的字不識幾個,就能當大官,朝廷豈能如此兒戲?”
“從六品開始,再到一品封侯拜相,層層遞進,這科舉和武選怎麼跟江湖中武道境界晉升一樣呢?難不成當初劃分這境界等級的也是朝廷的人?”
宇文丹青笑道:“的確相似,相傳當初劃分武道境界的,就是那位劍聖司馬桐光,不然怎麼大家都心悅誠服。”
見宇文丹青說起司馬桐光,早被這條大名如雷貫耳的吳冕和胖子趕忙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生怕打斷了他。
宇文丹青道:“司馬家崛起於數百年前,歷經郕朝和許朝,和清河謝氏同屬一流豪閥,樹大根深,後來因某代家主牽扯到附逆的事,司馬家被大許皇帝抄家流放。”
“司馬桐光便是這個司馬家的後代,與江湖人或修劍招或修劍意不同,司馬桐光劍招劍意都是雙絕,可以說,如今劍林的人才濟濟,都與他有關。”
“出身豪閥的司馬桐光,從小耳濡目染,對朝廷的事自然有種天生的熟悉,為何境界等級的劃分和科舉取士相似,這應該就是原因所在了。”
宇文丹青抬起臉,一臉的神往道:“司馬桐光從劍痴到江湖公認的劍聖,經歷過多少艱難不得而知,江湖人都只羨慕那一襲青衫仗劍江湖的瀟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