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倒在地上的譚均胡亂捆了,揚長而去。
那一抹紅衣,已經消失不見了。
回望了一眼剛才激戰過的渡口,血腥味濃烈刺鼻,在江風的沖刷下還兀自未散,滿眼的殘肢斷臂散亂在地,令人作嘔。
胖子邊走邊說:“剛才那個女娃什麼路子啊?看著嬌弱,盤子條子都順得很,跟年畫裡的人一樣,出手竟比咱倆爺們兒都狠,這反差太大了吧。”
吳冕聽見這話,回憶著剛才少女冷酷到已經可以說成殘暴的出招,也是暗暗吃驚。
出招極快,身法也是相當了得,幾次趁著空當觀察她都能看見那個纖弱的身影每次都僅是堪堪躲過敵方兵器,看似險象環生,讓人捏著一把汗。
但在吳冕看來,這個名叫曲竹琳的奇怪少女每次的躲閃和出擊之間,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他能感受到那份氣定神閒的底氣。
看似躲閃不易,實則遊刃有餘。
而且招式簡單樸實卻不失犀利狠辣,出劍則必取人性命,和她驚豔出塵的容貌相提並論,此兩者的確產生了巨大的反差。
吳冕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招式和身法圓轉如意,看來出手與人搏殺熟稔的很,對敵應變,進退之間的分寸拿捏堪稱完美,這樣的高手,希望不會在武林大會出現才好。”
吳冕確定沒有冤家在後頭吊尾跟蹤,走在路上自顧自地想了很久。
既然兗州有了個找他們晦氣的聚星門,按照吳冕謹慎怕死的性子,鐵定是繞路而過。
不得不說,謝鎮這玩意兒果真難纏得很,刁鑽狠毒無所不佔,跟這種人結下樑子,防不勝防。
吳冕冥冥中感覺,這傢伙以後還免不了要打交道,明槍暗箭的也累,只是現在吳冕的實力,還遠達不到能跟他算總賬的程度,單就他那身緋色官袍,也不是現在的吳冕能招惹得起的。
這一次謝鎮仍舊是低估了自己的成長,下次還不知道有什麼陰招在前面等著。
“小子,你這般狠毒多行不義,日後可一定要落在我的手裡啊。”吳冕叼著一株草根,喃喃自語道。
兩人由官道轉入山中小徑的時候,吳冕冷不丁感覺到一絲異樣,回頭一看,遠處官道上樹木成蔭,空無一人。
前一刻剛有一個身影從樹椏上一閃而逝,往渡口方向疾掠出兩裡地,放出去一隻信鴿。
元江壯闊無垠的江面上,一艘巨大的三層艋艟大艦正在劈波斬浪,船頭順風向東,在洶湧澎湃的江水中依舊四平八穩。
一排排素衣劍客正在船舷戒備,神情肅然。陸百穀走出船艙,抬手一招,一隻信鴿從天而降,穩穩地停在手臂之上。陸百穀解下信鴿爪子上的小竹筒,畢恭畢敬地呈給船頭身著緋色白鷳補子官袍的主子手裡。
陸百穀悄悄抬眼觀察今日起身就不曾開口說話的主子,眉宇間閃過一閃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