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碰他的胳膊,他就把身體蜷縮起來,蹲在床腳,小聲哽咽:“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想被關進去!”
蔣一饒想起來廖承言所說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症”,她根本無法想象那幾年,他在陰冷潮溼的地下室裡是怎麼生存的,也許只是僥倖,他才逃出了那個牢籠。
她也不曾想過,那個人對他如此狠毒,她根本就想象不到人販子的可怕。她甚至曾經懷疑景勖存和那些人是一夥的,只是為了騙她留下來。
看向他這般模樣,蔣一饒忽然心生憐憫,但更多的是愧疚。
蔣一饒慢慢移過去,小心的穩住他抽搐的肩膀。
景勖存像是抓住什麼了什麼希望,胳膊緊緊環住她的腰身,不讓她離去。
就像十年前,她抱著他的頭,輕輕拍著他的背,溫柔的說:“勖存,姐姐在,別怕別怕……”
可那個時候,她並沒有任何真情,只是想博得他的信任,讓他幫自己逃出去而已。
……
後半夜,他睡得安穩,只是眉頭緊縮,額頭冒虛寒。
第二天景勖存醒來的早些,胸口猛地一疼。他眸光一亮,才發現蔣一饒把頭伏在他的胸口處沉沉睡著。
他只能慢慢的把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活動了活動,卻不想還是把她弄醒了。
蔣一饒驚了一下,想要從他身上起來,沒想到他忽然把她圈起來。她怎麼掙扎都無法脫身,景勖存的胳膊就像個鐵臂一樣,僵硬而有力的禁錮著她的身體,迫使她的頭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
她罵了句:“景勖存!你有病啊!”
“別動。”他低頭輕聲說。
她只能暫且不做掙扎,一動不動,眼皮略垂,急促的呼吸著。但比她呼吸更紊亂的,是景勖存的心跳。
直到她臉憋得通紅,景勖存才把她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