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難道是我程家惹出來的。”程曦和冷冷地反問,還是一如既往,明明是反問卻還是用陳述句的語氣說出來的,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
李律師臉上僵了一下,又接著笑:“不管如果,事情已經發生,而且景小姐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不是嗎?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當看在吳老爺子的面子上。”
“何況,程公子,您和我家吳毅少爺也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就當看在吳毅少爺的面上,放過陳小姐這一次,別因為這事情傷了你們這麼多年的友情不是,吳老爺子已經保證,一定會讓人壓著陳小姐去國外,且以後都不會回國。”
陳賢令也帶上了職業的笑,諷刺說:“陳小姐想出國,怕是有點難,殺人未遂也是殺人,不過八九年後,還是能出去走一走的,你讓陳小姐不要心急,國內的環境好著呢,多呆兩年再走嘛。”
程曦和冷笑:“跟我談交情,你讓吳毅自己來。”
李律師見程曦和這邊走不通,於是又轉向景清:“景小姐,我還是那句話,你並沒有受到什麼大傷害不是?我們這邊也有醫院的證明,就這個程度的傷,法院最多就判陳小姐兩三年,而且有吳家,陳小姐就是進去了,日子照樣好過,若是吳家再運作一番,還能緩刑減刑。”
“何必呢,你實在沒必要死磕著不放,那樣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若拿了這支票,大家都歡喜,吳老爺子跟程老爺子也是故交,他可以保證,以後陳小姐絕不會再來打擾你和程公子,你考慮一下,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意氣,不是?”
景清看著這個李律師,應當說不愧是當律師的嗎,口才就是聊得,要是自己跟程曦和不是從高中就認識的,彼此熟悉對方的性子,這麼一通連賄賂帶恐嚇的組合拳下來,估計她真有可能被說通呢。
李律師看景清不說話,便問:“景小姐,你意下如何?”
景清抿著唇笑了笑,眉眼都漾著笑意,微微歪了歪頭,可可愛愛地說:“不如何,陳天雪蓄意謀殺,法院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自然不會跟國家律法作對。至於陳天雪在監獄裡面好不好過,這就不歸我管了。”
她又難得刻薄了一句,“聽說她母親也在裡面,正好過年團圓不是嗎?”
李律師頓時梗住了,又再次重申說:“這是損人不利己不是嗎,陳小姐進了監獄,你也拿不到任何好處,說不定還要招吳老爺子的恨,何必呢。”
景清眨了眨眼,表情乖巧無辜:“怎麼會損人不利己呢,我高興呀,這就是利己了呀!再說我又不去吳家當媳婦,要吳老爺子喜歡做什麼?”
“阿和,你爺爺會不喜歡我嗎?”景清轉頭看著程曦和,故意問道。
程曦和輕輕掐住她的下巴,輕笑一聲,語氣寵溺:“怎麼可能,你又不是沒見過老爺子,他很早就想要你做他孫媳婦了,這會兒成真了,只有高興的份。”
難得程曦和說的這麼長的話了,不過高中時候,他們去程曦和老家玩的時候,程老爺子確實很喜歡景清,一直明裡暗裡地說,要是景清能給他當孫媳婦就好了。
弄得程瑜言他們這些知情人吃吃發笑,眼神亂飛,景清心裡直打鼓,就怕露出馬腳被程老爺子看出來什麼,不過,也許真的被看出來了,只是老人家估計這倆年輕人的面兒,沒明說而已。
樓上的許藝也想起這事情,問程瑜言:“言言,你爺爺那會兒到底看出來沒有?”
程瑜言聳聳肩:“你說呢,我大伯聽一句就能想到,他是我爺爺手把手教出來的,那會兒我們可是住了整整兩天呢,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吳爽嘖了一聲:“那會兒是程曦和父母沒在家,不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兩週圍的氣氛,太明顯了。”
許藝贊同,低頭看向下面:“那倒是,算了,這麼多年知不知道也沒什麼,反正清清註定是你家的了,我們繼續看,這比八點檔可要看。”
吳爽和程瑜言對視一眼,也笑著看下面。
景清兩句話噎得李律師心口發堵,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些剩下的就全都交給陳賢令了,大家都是律師,誰還沒兩把口才的刷子。
李律師說到口乾舌燥,也沒讓景清和程曦和改變主意,心裡無力,就想走了。他就是個律師而已,也已經盡力在周旋了,奈何這倆都是茅坑的石頭,太臭太硬了,磨了將近一個早上都沒鬆口。
吳爽和許藝程瑜言在上面看著歡樂,竟索性就坐在欄杆地板處,反正家政阿姨天天拖地,乾淨三人就這麼看全場了,程瑜言還悄咪咪地下來廚房一趟,順上去了兩包香瓜子和三瓶可樂。
大家都看在眼裡,陳賢令還幫忙扔了包薯片過去。
李律師抬頭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心底就更無奈了,感情人家當他做戲呢!
“叮咚!叮咚!叮咚!”
門口又傳來了門鈴的聲音,景清腳不方便,程曦和就是個大爺,於是陳賢令只好認命地去開門:“這大中午的,還有誰來蹭飯啊!”
這話故意說得大聲,也是說給李律師聽的,這都將近十二點了,還不走,難道還真想蹭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