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輝從夜幕後面傾散出來,灑在世間。
草叢中的青蛙和蚱蜢小心翼翼地東躲西藏,不叫人發現。
深夜時分,京城近乎所有人都陷入睡夢中。
國師府書房的燭光,卻持續亮了幾個時辰。
雲慶每隔一個時辰來敲一次房門,提醒淮策到點兒了,該去歇息了。
淮策每每都是回絕。
雲慶畢竟不是唐昭昭,身份擺在這,他也不敢說太多。
只得坐在書房外面的臺階上,託著腮等淮策出來。
*
淮策回府便用涼水沐浴了一番。
以便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
他穿著寬鬆舒適的白色寢衣,黑髮用一根簪子草草半束在腦後。
劍眉星目,神情嚴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想一些關乎大炎王朝未來命運的事情。
視線再拉近一些,可以發現,神情嚴肅的淮策,正在看書案上的一幅畫。
這幅畫,是唐昭昭上次陷入幻覺之時,親自畫的他和唐昭昭大婚的畫。
幾個時辰前,淮策將這幅畫拿了出來。
一直看到現在。
淮策從法林寺回來以後,就在想他到底有沒有心悅唐昭昭。
理性告訴淮策,沒有。
他身上揹負著的,是常人難以預想到的擔子。
他自己的命都是借來的。
他哪有什麼資格去心悅旁人?
況且他這般在乎唐昭昭,只是單純地因為,他聽不到她心聲而好奇罷了。
感性告訴淮策,確實是有那麼一點動心。
但這不怪他。
屬實是唐昭昭一直在撩撥他。
從他們見面的第一次開始,她就用眼神撩撥他。
一次兩次他尚且能抵擋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