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色降臨雒陽城,雒陽的天空之上一輪明月懸空,月光皎潔,傾斜而下,夾帶著點點星光。
城中已經戒嚴了,大街小巷,靜悄悄的,唯有一陣陣腳步聲的聲音。
這是負責都城治安的執金吾官署的兵馬,這些兵馬正在巡夜。
東市,平安坊。
景平商行。
這一座大宅不大,三進三出,也是佔地六七畝而已,但是在雒陽這個寸金寸土的大都城來說,已經是昂貴的飛起來了,即使景平商行財大氣粗,在這裡買一座這樣的大宅,也心疼的很。
大宅之中,燈光閃閃。
大堂之上,點燃一盞一盞的油燈,潔淨的木板擦的光亮,牧景穿著襪子,正在來回走動,聽著趙平仔細的稟報來到了雒陽城之後這段時間做的事情。
他的眉頭有些皺起來,來回的步伐時而停,時而快,神色明顯有些陰沉。
“叔父,這麼多天來,你扔出了近乎千金為代價,最後只是接洽上的趙忠手下的一個小宦官?”
“嗯!”
趙平跪坐當前,微微點頭,羞愧的說道:“某無能,來到雒陽之後,撒出去不少錢,才結識上一兩個宦官,可是雒陽這等都城,宦官一砸一大半,最後不斷花錢,層層買通,才接洽上你了趙忠手下的一個嫡系小宦官,是採購宮城食材的,我請他喝酒三次,送了上千金餅,可是此人貪心無比,我多次求見趙忠,他始終拖延,而我手中金餅雖有,可也不敢大廝出手,就怕他拿了好處,最後不見真章!”
“你用錢的動作有些保守了!”
牧景就怕這種情形,賄賂也是一個技術,明顯趙平技術不到家,所以他才會堅持要來京城一趟,這一趟倒是來對了,要不等趙平的話,等死得了。
他來回踱步,雙手交叉,食指在旋轉,腦中的思緒也轉動起來了:“這個小宦官還是有價值的,要是親自能接觸上趙忠,倒是也行,可是遲遲不能見到趙忠,唯恐我們大計落空!”
趙忠是十常侍之一,官之中常侍,封賞為都鄉侯,在十常侍之中,他影響力僅次於十常侍之首的張讓。
當今天子寵愛十常侍,事出有因,世家門閥,把持朝政,他只能用十常侍來擔當惡名,對抗這些世家門閥,所以十常侍雖然惡名昭昭,可真本事肯定是有的。
在十常侍之中,天子對兩個宦官是最寵信的,常有言之,張常侍是吾父,趙常侍是吾母。
所以兩人乃是天子在深宮之中的左右手。
張讓是主外,是對抗朝中一些門閥大臣的急先鋒,趙忠主內,陰柔手段可不少,後宮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歸他統帥,就連一些情報也是他在掌控。
傳言此人貪婪成風,繼位斂財,這倒是一個突破口。
如果能透過他,直接聯絡上天子,這倒是不枉他的錢財。
“可是少當家,我們不能保證這些宦官會拿了錢辦事,要是他們哪了錢不辦事情,我們豈不是有些損了金餅不討好嗎?”
趙平擔心的說道。
這也是他一直不敢出手大手賄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