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壁兒說,一壁兒從食盒裡抽出來箸遞向蕭逸宸。
蕭逸宸接過來,說:“但凡是你吩咐的,都有心,我哪裡敢再挑,這不糟蹋你的心意麼?”
世上大多的男子仗著自個兒掌握家裡的入項,便覺得夫人伺候自個兒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只要夫人伺候得不周到,小則打罵,大則休妻,從來沒想過,家是要兩人共同經營的,你有你的功勞,我也有我的苦勞。
蕭逸宸便不一樣了,大抵是幼年時的那些經歷,叫他打根兒起就會站在女子的角度,替她們著想她們的不易,雖然偶爾說話直龍通了點,但比那些滿嘴甜漿的小郎君更多了些實在的溫情。
而真正日子便是要這些實在,一點一點堆砌出來的。
像是印證這話,視線裡出現一雙筷,是剛剛蕭逸宸倒了茶水洗淨的一雙,“你用這,你腸胃不好,沾不得髒。”
沈南寶還來不及說話,門外傳來了響,“主顧,二東家來了,說是有事要找您。”
蕭逸宸說曉得了,讓堂倌先行退下,自個兒吃了飯再過去。
沈南寶雖然納悶這鋪子怎麼還有個二東家,但人既已經來了,斷沒有讓人久等的道理,遂沈南寶道:“你先去,我在這裡等你就是。”
蕭逸宸這才放下了筷,“你也別等我,餓了就先吃。”
見沈南寶點了頭,蕭逸宸大手往她下頦兒捏了一捏,這才踅出了門外。
沈南寶呢,沒什麼胃口,怕蕭逸宸回來飯菜涼了,便叫來了堂倌問道這裡有沒有爐子。
堂倌虛著眼笑,“夫人,要爐子咱們有的是,但都是拿來冶貼的,來熱飯倒是不襯用得很。”
沈南寶也不挑,問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廢棄的爐子。
這一問還真是有,就在後院,堂倌立時將人引了過去,也很激靈地端來了一籮筐炭,拿著火引子點燃了炭,用銅火箸夾著那點燃的炭烘一烘爐子,烘得乾燥了,才放心地挑揀著炭壘進爐子裡。
一瞬間噼啪啪啦,炭火燃起來,像過年時放的啞炮。
沈南寶聽著這聲兒,問道一壁兒的堂倌,“咱們這鋪子二東家是誰?”
堂倌倒有些驚訝,“夫人您不曉得?”
火苗靜靜地烘著沈南寶那張明麗的臉龐,笑容也在明滅的光裡從容大方,“我平常不怎麼過問,就是方方聽人說,我才好奇著想問一問。”
這事本來就不是什麼辛秘,堂倌也沒多想,便道:“具體咱也不曉得,只曉得他姓陳。”
陳。
陳方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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