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止沈南寶,就是永福帝姬也驚住了。
三十板子。
這真真打在身上,可不得開了花!
爹爹才下了那麼一道旨,嬢嬢就這樣,不是擎等著爹爹問責麼!
“嬢嬢……”
“我方才跟你說的,都忘了?”
永福帝姬一窒,訕訕住了嘴。
住嘴的還有沈南寶,她太明白了,就像從前在沈府時一樣,老太太打定了主意要打她,費多少口舌,要打的仍是要打。
既如此,不如省點力氣,等下好走出宮去。
她不響,倒看得聖人一邊眉梢輕揚,“你不求饒?”
場面功夫還是得有,不然又一頂帽子扣下來,只怕到時候不是什麼屁股開花那容易的事了。
遂沈南寶恭敬地道:“要是能這麼著消了聖人的氣,受一受罰,又有什麼呢。”
聖人哂然,“瞧不出來,你還是個油花子。”
聖人停了一停,拉長了聲調冷笑起來,“可惜,我慣看不得你這種滑舌的人物,你既要讓我熨帖,那便讓我十分熨帖罷!”
這麼話著,眼神睇向一壁兒帕包髻的宮女,“聽到了麼?好好的,專心的罰她,別對不起她那一套讓我消氣的說辭。”
那宮女站在陰仄處,光照不到她的臉上,但一點也不妨礙永福帝姬一眼就瞧出她。
那是嬢嬢身旁最得力,也是最年老的宮女,秦嬤嬤。
自她孩提時便見得這人,更見得每一次嬢嬢要‘處理’那些忤逆的妃嬪、女官時,都是這人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頭。
若要換個形象的說法,嬢嬢是老虎,那這人便是老虎的爪牙,抓死人不見血的那種!
也因而在此刻,永福帝姬終於驚醒了過來——嬢嬢,哪裡是要叫蕭二姑娘吃苦頭,這是不要她死也要廢了她吶!
想到這裡,永福帝姬臉色煞白。
沈南寶不懂宮裡那套‘添油加醋’刑罰,但瞧著永福帝姬陡然一變的臉色,還有那秦嬤嬤的架勢,就知道這一罰凶多吉少。
為什麼呢。
就算她沒入聖人所願,同盛世洲姻親,但也不至於要到這般趕盡殺絕的地步。
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