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寶饒是好.性兒也忍不住冷笑起來。
倒真是難為他們了,半推半就地要了她。
那她是不是該感激涕零,好好感謝他們家謝元昶的這番情真意切?感謝他們垂憐?
不過她的確該感謝他們這麼高人一等地求親,還在她還沒及笄的時候叫開國府夫人來說,這不擺明了瞧不起她,瞧不起沈府麼。
殷老太太縱使那般不待見她,但不見得殷老太太能忍得了旁人藉此欺辱沈府的名聲。
就像蕭逸宸不給沈府面子,那麼殷老太太決計不會再肖想拿沈南宛去作配。
果然殷老太太憤然地罷了盞,“國公府夫人你方才也說了我們寶姐兒多麼好,那麼你都覺得好了,我難道不覺得好,不心疼她麼?那麼伶俐剔透的一人兒,就是命不好苦了這麼些年,如今做起事來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我看著打心底兒的難受,我當時就想,日後必要她過順遂,過得幸福,夫人,您是去了開國伯爵家的,你可覺得我們寶姐兒過去是會幸福?”
這話問得國公府夫人不知道如何開口,心下也有些惱了。
她性兒好不愛作那些勢利眼的自矜,也愛成人之美,才願意跑這麼兩趟。
但如今為著這麼一遭親事,卻成了兩下里嫌棄的了。
到底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惹出的氣!
她自做著她的國公府夫人,誰不巴結,誰敢給她甩臉色?
遂國公府夫人語氣也摻了怒,“說到這裡,越性兒的我也想多嘴問一句,畢竟你們四姑娘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和那個謝小伯爺是怎麼認識的,怎就這麼得那謝小伯爺的青睞?”
國公府夫人笑了下,語氣卻還是那麼硬邦邦的,“不過一家有女千家求,向來如此,別說謝小伯爺了,就我方才那話,心底兒也是待見四姑娘的,但如今看老太君的意思是不願意著這門親事,何況四姑娘如今還沒及笄,談這些也早了,何不你叫四姑娘過來說道說道,讓她和謝小伯爺說清楚,哥兒嘛,年輕氣盛,剃頭挑子一頭熱總是難免的,待遭了拒絕,冷上那麼一段時日,自個兒也就不想了不是。”
這話說得彷彿在替他們周顧,但殷老太太哪能聽不出去她言辭裡的腹誹。
分明是在說她們家的四姑娘品性不端,有勾人的手段,不然怎麼就謝元昶這麼風流公子怎麼就這麼死心塌地了呢?
殷老太太想起先前謝元昶臨府的那些事,還有老爺生辰上沈南寶的含糊其辭,怒意衝得心尖疼。
到底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
她得好好問清楚了寶姐兒,不然到時候她又被耍得團團轉。
殷老太太打算著,好聲好氣送走了國公府夫人,這才終於按捺不住胸腔裡的那團怒氣,赫赫拍了桌,“四姑娘呢!去!把四姑娘給我叫過來!”
那邊的沈南宛聽罷,施施然起了身,一臉豔羨地看著沈南寶,“四妹妹到底是個可人兒,瞧瞧謝小伯爺都為了你不顧父母之命吶。”
沈南寶到這裡哪裡不明白是沈南宛故意叫人讓她來這兒聽這麼一齣戲的。
為的,只怕是一報先前那事的仇快罷。
陳方彥說得沒錯,沈府大姑娘和二姑娘看著大相徑庭,其實內子半斤八兩,都是沉不住氣的。
縱使南宛尚有頭腦在,又如何,還不是拋了她那些勸告,只為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