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身得自由,不知道像我們這種仍然身處賤籍的人有多苦,我以前也是真糊塗,這麼多年,眼裡除了琵琶,就只有曲譜,還以為自己是王公太守都尊重的樂工,從來都瞧不起那些以色侍人的歌伎倡優,可直到你告訴我,樂工就是樂伎,我才如夢初醒。
凡賤籍者,世代相襲,不得與良人為婚,不得自贖,姐姐,我不想應召,不想去官府的宴席上陪酒,我不想這一輩子都不得自由,比起只能待在金籠里扣著玉環的鸚鵡,我寧可當野地裡自由自在的野鳥。”
知道宋引章心裡苦悶,又見她傷心落淚,趙盼兒心裡也不好受,異常的酸澀,她抱著宋引章的身子柔聲安慰道: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脫籍歸良的事,我已經拜託了蕭公子,他是蕭使相家的公子,許知州肯定會放人的,你就放心吧,好不好?”
“真的?”
聽到自家姐姐說已經拜託了袁旭東,宋引章眼神驚喜,忙抬頭看向袁旭東,嬌聲問道:
“蕭公子,你真的願意幫我贖身嗎?”
“願意啊!”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宋引章,袁旭東笑了笑道:
“不過我要是幫你贖身的話,你打算怎麼感謝我啊?”
不等宋引章開口,袁旭東又繼續說道:
“再加上我剛才從騙子的手中救了你,我一共救了你兩次,這麼大的恩德,你要實在是無以為報的話,以身相許可好?”
“啊?”
看著登徒子似的袁旭東,丫鬟銀瓶臉色微紅,輕啐了一口,宋引章同樣臉紅害羞道:
“蕭公子,引章,引章......”
“好了,你不用理會他,他就喜歡這樣胡說!”
白了袁旭東一眼,趙盼兒扶起宋引章輕輕嘆息一聲道:
“教坊司的樂伎不能私自離開樂營,我先送你和銀瓶回去,脫籍的事明日再說可好?”
“好,謝謝姐姐,謝謝蕭公子!”
“不用謝,誰讓你叫我一聲姐姐呢?”
笑了笑,趙盼兒剛準備送宋引章和銀瓶回去教坊司的樂營,袁旭東看了一眼還沒有完全收拾乾淨的茶舍笑道:
“盼兒,天快要黑了,我去送引章和銀瓶回去,你就留在家裡簡單收拾一下吧!”
“好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袁旭東,趙盼兒將宋引章交給了他囑咐道:
“蕭公子,那引章就麻煩你了,她還年幼,不懂事,你可不許欺負她和銀瓶啊!”
“盼兒姐!”
宋引章頗為不好意思地撒了一聲嬌,然後看向袁旭東微微福了一下身子細聲道:
“蕭公子,引章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
笑了笑,和趙盼兒告別後,袁旭東帶著宋引章和銀瓶乘坐馬車離開了茶舍,開始趕去錢塘的教坊司樂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