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女子這才說道:“你不信我?那就讓他死在這兒,你也看到了我剛才制他的模樣,我若是不讓你喊叫請人,你也不能。”
宋端想來也是,現在是案板上的魚肉,只得道:“你救他,我就跟你走,見你的什麼主子。”
藍衣女子直說她乖巧,走過去將韓來搬到榻上去,將那箭全拔出來,傷口的血直接飆了出來,藍衣女子手上麻利的在他身上點了幾下,那血肉眼可見的不怎麼流了,韓來皺著的眉頭也舒緩開不少,呼吸也稍微平穩了些。
“終究是個男人,流點兒血算不了什麼,明早醒過來包了就沒事了。”
藍衣女子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宋端,將其打暈,又一手拎起十四,從剛才的窗子外躍出去,消失不見了。
等宋端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外面是幾更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伸手一片漆黑,不過身上的傷好像好多了。
“主子,這是鄭國的殺手。”
這是……那藍衣女子的聲音?
宋端難受的回過頭,背後有燭火光,聞著那屋裡的味道,竟然是宮裡常用的香料味道,這裡竟然是宮裡?
“鄭國的殺手?”
一聽這個聲音,宋端渾身一顫,精神也急了許多,瞪眼看過去,十四靠坐在牆邊,灘成了一灘爛泥,蹲在他跟前說話的人,竟然是弘王。
“九殿下?”
宋端不可思議的說道。
弘王聞言,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又回頭瞧了瞧十四,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膽大包天,敢養鄭國的細作在家裡,真是長見識了。”吩咐藍衣女子,“我想……端午姐姐一定知道,你先關兩天再放出去,不用殺。”
藍衣女子也不問,點了下頭。
弘王這才棄了十四,幾步竄到了宋端面前,與剛才陰狠的語氣不同,這會兒又換成那素日調皮的模樣,說道:“端午姐姐,你醒啦?身上可還好?幸虧我派的北堂過去,要不然你和千年哥哥都要出事了。”
宋端就算是腦瓜子再遲鈍,也該明白弘王這麼久以來都是扮豬吃老虎,如何還能信他的話,冷眼盯著這人,謹慎的沒有開口。
而弘王對著宋端那雙眸子,那裡的拒之千里他看的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現在也不必偽裝了,忽而輕笑一聲,臉上的稚嫩退去,換上些同齡人都沒有的老道和成熟來,拍了拍宋端的肩膀,索性盤腿坐在他的對面。
“端姐姐可知道這鄭國殺手是誰家的人?”弘王問道。
“曹家曹琦的護衛。”
宋端不曾替那人掩飾。
“原是如此。”
弘王上下打量一番宋端,淡淡道:“怎麼?我嚇到端午姐姐了?”又說道,“姐姐可知道,身為皇儲卻獨自在隆延行宮待著是什麼滋味兒,怎麼?二哥爭得三哥爭得,我卻爭不得?只是我想著,回來靖安城,明明是回家,卻是副寄人籬下的樣子,這滿朝的老臣誰能看得起……”
“你今日擄我來是為了什麼?”
宋端不想聽弘王解釋什麼,他自有他的心性,只是自己不再被矇在鼓裡就是了,而弘王聞言,清冷一笑,說道:“曹家是知道端午姐姐身世的事,對吧?”
宋端已經見怪不怪了,正如韓來所說,她的身世早已經臭了大街了,這幾個有手段的也全都知道了。
她沒回答,但弘王心裡有數,拿起宋端的手來細細瞧著,又抬起頭來,一對眼睛烏黑烏黑的,比這深夜還要寒冷。
“聽說是整個了玉佩匠要作證。”
弘王說完,變戲法兒似的從掌中攤開一物,正是那枚狐狸玉佩,在宋端吃驚的表情中淡淡道:“端午姐姐放心,那玉佩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