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烈骨
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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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瀾，答應你也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因著葉清清剛睡醒的緣故, 屋內只在圓桌上點著一盞蠟燭，暖光盈盈散開, 在她清麗白皙的面容上落下斑駁陣陣，聽見這話，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在她的眼瞼之下投落一扇陰影, 其實她都已經做好被他拒絕的準備了, 沒想到他竟是會答應，她眼眸中有一道喜出望外閃過，側首看向了他, 正欲開口的時候卻無意中撞進了他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之中，這一次，許是燭光有些亮, 她沒有錯過他眼底的志在必得。
或許是直覺讓她猜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的神情又變得有些猶豫, 顧臨之並不著急，除了答應他, 她根本就沒有旁的選擇, 他收回了視線重新端起了茶盞, 姿態不緊不慢、好整以暇, 彷彿獵人一般等著那隻撞進陷阱中的獵物, 畢竟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逼過她, 是她主動來求他的，難道不是嗎？
“兄長, 只要你答應我出兵清君側，什麼條件都可以。”
半響過後，葉清清再次開口，嗓音中滿是破釜沉舟，別說是一個條件，就算是千百個條件，只要能有一個放手一搏、報仇雪恨的機會，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聞言，顧臨之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側首直直地看向她，這次他的視線沒有任何遮掩，語氣中也是一股濃濃的志在必得，“顧明瀾，我要你。”
不知為何，葉清清莫名覺得有些口渴，她伸手拎起茶壺正準備倒一盞茶，沒想到就冷不丁聽見了他的話語，她已經是有過兩個丈夫的婦人了，便是年紀再小有些不該懂得的事情也都已經懂得了，自然明白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千想萬想都沒想到他的條件會是這個，驚訝之下，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於是茶壺便徑自從她手中脫落，茶水也流了出來，顧臨之倒是並不在意她的驚慌失措，他施施然出手重新將茶壺扶正，只有桌面上的斑斑水漬昭示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葉清清指尖有些發燙，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茶水燙的，可是方才的茶水明明就不算燙，她心亂如麻，可是面上卻沒有任何波動，顧臨之的實現從她的面容上掃過，早知她會有所猶豫倒也沒有強求，徑自從凳子上起身，很是善解人意一般開口道：“顧明瀾，我不強求，你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了……”
果不其然，這話尚未說完，她便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她從來都不將貞潔這些的事情放在眼中，更何況眼下報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兄長，我答應你，只是要等到謝虞之死了，這件事情才作數……”
顧臨之自然是聽出來了她的言外之意，他微微一笑，又變回了那個霽月清風的掌權人，他伸手之間緩緩從葉清清的面容上劃過，如同柳葉輕柔地拂過水面，語氣平靜聽不出太多的情緒波動，“那是自然，只是我先要寫甜頭不過分吧……”
尚未反應過來，他骨節分明的手便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抬眸直直地看向了他，她尚未反應過來，他便彎腰垂首，洶湧澎湃、暗潮湧動的吻就這樣壓了下來，許多情感以為放任自流就會消失不見，可有些事情就是越是壓抑，越是求而不得，倒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為好，這個吻來勢洶洶，侵|略性極強，在她唇齒間攻城略地，彷彿是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吞入腹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臨之才放開了她，許是有些饜足了，這個時候他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根本看不出來先前對她軟硬兼施、步步緊逼的模樣。
很久之後，等到侍女回屋的時候便早就不見家主的蹤影了，只見姑娘一人坐在圓桌旁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姑娘的唇色似乎是瑩潤了許多……
洗漱過後，葉清清命侍女在屋內點了許多燭火，她坐在梳妝臺前拆下了鬢發間的朱釵，頓時鴉青色的長發便如同柳絲一般垂落而下，她眉眼沉靜地坐在梳妝臺前，右手拿著木梳一下一下梳著自己的頭發，隨後抬眸看向了銅鏡中的面容，鏡中的面容頂多算得上是清麗，並不算是什麼絕色，可偏偏那些人都如同被下蠱了一般朝著她身邊湊……
許是白日的時候睡得時間有些長，葉清清夜間的時候翻來覆去倒是有些睡不著，翌日起身的時候自然是有些晚，等到她起來不久後，侍女便端來一盤清水伺候她梳洗，梳洗過後還未來得及用膳，侍女們便送來了許多釵環首飾，葉清清見慣了朱釵首飾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府中的僕人換了一波，她此次也是秘密回來，是以府中的下人們並不清楚她的身份。
昨日侍女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今日看見家主送來了這麼多奇珍異寶，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只怕過不了多久，府中就要多一位夫人了，這麼多年家主都是潔身自好，如今好不容易接了一位夫人入府，只怕更是千嬌萬寵。
用過午膳之後，許是忽然有了報仇雪恨的指望，葉清清的精神也好了許久，她竟是破天荒地開口說要出去走走，侍女們只當她是新入府的夫人，正是巴結討好的時候，自然不會攔著，是以侍女們便扶著她在院子中走動，院子中種著一片梅林，昨日的大雪現在還未停止，風雪簌簌，白雪映紅梅霎是好看，葉清清靜靜地站立在風雪中，看著漫天洋洋灑灑的風雪，神情間無意中流露出了一絲恍惚的意味。
去年的時候，她已經見過了這世上最好的紅梅，此後旁的梅花便都入不了眼了。
只是靜靜地看了一眼梅林，葉清清便轉身離開了，侍女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不是說要看梅花嗎，怎麼現在便又忽然離開了，只是主子的心思哪有奴僕揣測的餘地，侍女們自然不敢開口過問，只能匆匆跟在夫人身後離開了。
等到晚些的事情，顧臨之便知曉了梅林發生的事情，他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她從前的事情他都知道，今日看見梅林恐怕是又想起不該想的人了，斯人已逝，還是應該憐取眼前人為好，他便喚來奴僕吩咐了下去，翌日那片梅林便全都被砍了，殘梅入冬雪，蹤跡全無。
可惜，此後葉清清再也沒有提起那片梅林，自然也不知道發生的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