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虞之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她怯弱膽小,竟也能勾的他心甘情願娶她為妾?
若不是證據樁樁件件都證明她就是顧明瀾,他還真是有些懷疑是不是邪祟上身了。
很快房門就傳來了一陣響動,葉清清低頭抄寫家規讓丫鬟直接進來,隨後木門被推開,丫鬟青蘭開口道:“姑娘,家主讓奴婢帶了大夫替姑娘把脈。”
聞言,葉清清倒是沒有太意外,她知道自己的字跡太過難看,恐怕與原身的差別很大,顧臨之起疑也是理所當然,她起身走到桌邊坐下,青蘭從袖中拿出一塊兒帕子蓋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那大夫這才彎腰伸手把脈,許久過後才開口問道:“姑娘是怎麼失憶的?”
“滾下山坡撞到了石頭上。”
聽聞此話,那大夫便也不再多問直接就退下了,青蘭留在屋內,由青月去送那大夫離開,不過那大夫沒有直接離開顧府,而是輾轉又去了書房,細細斟酌言辭之後才小心翼翼開口道:“回家主,姑娘之前確實摔傷過腦袋,或許是真的失憶了,況且人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往往會性情大變,姑娘或許是遇見了什麼事情。”
顧臨之心中早有決斷,請來大夫也只是為了穩妥起見,等大夫走了之後,青月才開口道:“回公子,姑娘身上確實有些陳年舊傷,看著倒像是滾下山坡時弄出來的擦傷。”
“這些日子押著姑娘多多練字,再給她請幾個教書女師傅,省的將來嫁出去的時候丟人現眼。”
領命之後,青月就退下了,姑娘平日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誰能想到她會做出同顧知節門生私奔這樣的事情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還是應該將姑娘看得緊一些,免得節外生枝。
六月的時候姑娘逃婚私奔,家主顧知節氣得一病不起,便卸任了家主的位置,將族中一切事情都交給了嫡子顧臨之,自從夫人蔣玥去世以後,顧知節的精神就不太好了,雖說還坐在家主的位子上,可自從顧臨之十五歲開始就已經幫著處理族中的事情了,擔任家主的職責並不是難事。
顧臨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當即就封鎖了訊息,知情奴僕全都仗殺,雖說太子姜玄奕素來溫和,可這可是皇家早早就訂下的婚事,顧明瀾居然敢逃婚,況且這門婚事原本就是為了給陛下沖喜,只怕是這件事傳出去,顧家就會淪為旁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顧臨之便對外宣稱是顧家嫡女病重了,只能先回去養病,太子姜玄奕為人和善,倒是沒有太過計較這件事情。
只是京城是天子腳下,顧家不能派人明目張膽地去找顧明瀾,這才耽誤了這麼多時間。
不過其實前段時間顧臨之就得到了顧明瀾的訊息,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她竟是長了一些本事,竟是又與謝虞之扯出了這麼多的爭端,謝家如今都是謝虞之一人獨大,他風頭正盛,只怕將來就會與顧家一較高下,顧臨之是故意在十月十四日鬧出那麼一樁事情的。
若是謝虞之當真為情所困,自此之後一蹶不振,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想到荊州探子傳回來的訊息,顧臨之的眼神幽深了一些,世上哪有所謂情種,便是再情深不易到最後也不過是笑話一場,人走茶涼歷來如此,她都死了,可那謝虞之還不是不肯讓她入土為安,竟是連一具全屍都不願意留給她,當真是可憐。
不過都過去這麼些日子了,顧明瀾卻連謝虞之的現狀都不肯問上一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倒真是有趣。
戲臺子上天天唱生死相隨的《牡丹亭》,戲臺子下倒也真如戲子一般裝模作樣。
葉清清抄寫了一上午的家規,右手手腕早就是痠痛難耐了,沒想到方方用過晚膳,青蘭竟是又領著一個女夫子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