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溪望眼眸微垂,勉強揚了揚唇,露出一點笑容:“能幫到你們就好。”
莫雲決摸了摸鼻子,心說笑得可真夠難看的,白瞎了這張臉。
他不擅長開導人,而且也不是合適的人選,索性也就沒繼續跟他們耗著,讓相南生帶著他回去慢慢消化這一切。
兩人剛回到家,相溪望就轉身抱住了相南生,埋頭在他肩上,疲憊地枕著他。
相南生攬著他的背,在上面輕輕拍著:“沒事,還有我呢。”
“哥,爸媽他們……”相溪望喃喃道,“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是為了救我,他們也不會去害其他人。”相溪望說到最後話音都有些哽咽了。
他只能靠直覺和小時候那點模糊不清的記憶判斷,無法和那些白紙黑字的證據抗衡,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他始終沒法把記憶中溫柔的父母和那些人嘴裡說的研究魔鬼聯絡到一起,明明是那麼美好的存在,明明是他一直努力靠近的目標。
怎麼可能會是他們說的那樣不堪……
相南生把他抱在懷裡,感受到他挺直的背脊垮了下來,無力到了極致。
好在這輩子還有相南生讓他靠著,他不會再像曾經那樣,一摔就摔進泥地裡,再也沒法翻身。
肩膀上沾了幾滴濕潤的痕跡,相溪望把臉埋進相南生胸口,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軟弱無能的一面。
相南生輕拍著他顫抖的肩,在他耳邊低語道:“我和你想得一樣。”
比起那些研究人員透露出來的內情,相南生更願意相信王博士說的話,他口中描述的那兩個不屈無畏的人才是他們印象中的父母,而且也與相溪望更為相似。
相溪望抬頭看向相南生,泛紅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意,以及深深的感動:“哥,你能來到我身邊,我真的好高興。”
也只有他是無條件信任自己支援自己,若是沒有相南生在,相溪望估計要頹廢很長的時間,甚至有可能一振不撅。
相南生伸出手幫他抹去眼淚,撫摸著他的臉說:“怎麼高興還哭了呢。”
相溪望沒說話,只是用腦袋蹭著他,將他抱得更緊。
相慫慫聽到外邊的動靜後,從臥室裡鑽出來,結果就看到他爸爸抱著另一個爸爸,臉上還有淚痕,非常傷心的樣子。
相慫慫刺都炸起來了,還以為是有誰欺負了他爸爸,它一溜煙滾到相溪望腳邊,趴在上面貼貼安慰。
刺蝟球沖過來的時候還撞到了相溪望的腳,但他顧不上這點疼。
十分鐘後兩人才從門口走到榻榻米上坐著,相溪望還是下意識坐在相南生身邊,這樣只要他稍一側身倚在相南生身上。
揹包裡的審訊檔案被相南生隨手甩到陽臺上,他偏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緩下聲音說:“溪望,這件事還沒有徹底結束,我們沒必要因為他們的一面之詞就給父母定罪。”
相溪望睜開眼,看著他說:“我知道,只是看到審訊的結果,還是會有些難受。”
他對父母的執念太深了,所以才沒法接受他們的不是,覺得他們應該是光明偉岸的形象,沾不得半點塵泥。
直到現在相溪望才逐漸緩了過來,不管真相如何,不管他們曾經做過什麼,父母依然是他記憶中無比疼愛他的人。
如果不是有他們在,他早就被病毒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