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聞言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文大人好端端的,本府說文大人做什麼?”
“那是……”
“呵呵,”輕笑一聲,謝安搖晃著手中的酒盞,顧自說道,“據說呀,人死之後,魂魄歸於地府,閻王會詢問此人死因,一般人嘛,大抵都能說清自己的死因,善者下世得善緣,惡人下世得惡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過也有些人吶,卻連自己死於誰手都不知,這些人,閻王便不好發落……道不清究竟被何人所殺,渾渾噩噩,不知來處,不知去處,只能做那地府間糊塗之鬼,這等冤鬼,如何投胎?”
“……”聽聞此言,文欽面色微變。
暗自觀瞧了一眼文欽的面色,謝安嘴角揚起幾分笑意,問道,“文大人聽說過麼?”
深深望了一眼謝安,文欽勉強露出幾分笑意,淡淡說道,“這本府倒是頭回聽說……”
這傢伙真的是……
見文欽軟硬不吃。謝安皺了皺眉,忽然,他望見了正啃著一隻豬蹄的文欽侄兒文邱,心下一動,忽然說道,“文大人,此子文大人打算如何安置?”
見謝安忽然將話題轉到這件事上,文欽微微一愣,心有不解之餘。撫摸著侄兒文邱的腦袋微笑說道,“本府打算將此子過繼家中……反正本府至今尚未有子嗣,我弟之子,與我子無異……”
“咦?文大人尚未有子嗣?”
“怎麼,很稀奇麼?”
“那倒不是?”謝安打了個哈哈。繼而望著文邱笑著說道,“本府看來,此子缺乏膽氣,性子懦弱,恐怕日後難成大器……”
文欽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這個不勞謝少卿掛念。本府自會善加教導!”
“哦?”謝安微微一笑,故作詫異說道,“文大人似乎對教導子侄頗有自信?”
“哼!”文欽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本府雖不才,亦識三千之書,能舞百斤之兵,還不足以教導子侄麼?”
“首先呢?”輕抿著杯中酒水。謝安輕笑著問道。
文欽不疑有他,皺眉說道。“自然是教他何為[孝悌忠信禮義廉恥]……”
謝安聞言笑了笑,似有深意般說道,“哎呀,這樣的話,文大人這第一門課,就教得不是那麼成功啊!”
“什麼意思?”文欽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之色。
“難道不是麼?”目視著文欽,謝安正色說道,“生父被害,為人子,當替其父洗刷冤情,此乃大[孝],何以還要做偽證,令真正凶手逍遙法外?——[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孝],文大人就是這麼教的?”
“……”聽聞此言,文欽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望著文欽閃爍不定的目光,謝安自然清楚他此刻心中正在掙扎,趁熱打鐵說道,“文大人,究竟是何人主謀殺害令弟,其實不光本府清楚,當日在場眾位大人,皆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證據罷了……沒有證據,就算是我大獄寺,也無法將其定罪……”
“……”
“文大人對那位忠心耿耿,可結果呢?”
“……”
“據本官瞭解,令弟與文大人關係頗為密切,難道文大人就不想替令第找到真正的主謀麼?”
“……”
“文大……”
“夠了!”一拍桌案打斷了謝安的話,文欽抬起頭來,注視著謝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本府就不想替我弟找到兇手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