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欽依言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朝著太子李煒與五皇子李承拱了拱手,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東宮。
自始至終,金鈴兒一直依靠在一旁的大殿柱子旁冷眼觀瞧,就在文欽轉身的過程中,她好似注意到了什麼,淡淡笑了一聲。
因為她注意到,文欽雖說看似恭順,可背過身去眼中那份強忍的怒火,卻是叫人心生寒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金鈴兒的莫名小聲,文嵩轉過頭去,不悅說道,“足下因何發笑?”
“嘿!”金鈴兒撇了撇嘴,意有所指的說道,“文家長老,似你這般強壓侄兒,一旦你那位侄兒心中怒火氾濫,你可就有大麻煩了……”
文嵩聞言淡淡一笑,淡然說道,“要說子涉的話還有些可能,子遠是不敢的……從小到大,子遠都是規規矩矩的,不曾做過絲毫僭越之事,也正因如此,似老夫這等行將就木之人,才敢將我偌大文家交付於他!——其中道理,似足下這等寒門落戶,是無法理解的的!”
“……”金鈴兒聞言秀目微眯,心中生起幾分不悅。
雛兔急了尚有蹬鷹之時,又何況是你那個手握兩萬北軍兵權的侄兒?
一旦那文欽發難,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老匹夫!
文嵩顯然猜不到金鈴兒此刻正在心中暗自咒罵於他,轉頭對太子李煒說道,“太子殿下,老夫前些曰子派人打探御膳房,得知陛下這些曰子飯量每況愈下,聽太醫院說,陛下這些曰子亦頻頻招太醫診治……殿下可要早作準備啊!”
“唔……”太子李煒聞言點了點頭,繼而拱手抱拳,感激說道,“此番,多謝文長老替我弟解圍……”
“哪裡哪裡,”文嵩揮了揮手,淡淡說道,“似文棟這等不孝子孫,我文家家中長老們早欲清理門戶,這回,那孽子總算是幫到了兩位殿下些許,不枉我文家將其養大誠仁……”
這老匹夫,端地心狠手辣,連自己族人都不放過……在旁傾聽的金鈴兒只聽著皺眉不已,曾經嚮往世家美好家庭的她,如今卻對其極為不齒。
“對了,太子殿下,”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文嵩不解問道,“老夫聽聞那大獄寺少卿多番與兩位殿下作對,為何不將其剷除?”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怒不可遏的事一般,金鈴兒眼中泛起一陣殺意,一閃而逝。
太子李煒倒是沒留心金鈴兒的異樣,聞言搖搖頭,皺眉說道,“那謝安……可謂是養虎為患啊,就連本太子也沒想到,當年小九府上區區一介書童,在短短年逾,便爬到如此高位……下月初四,此子便要正式迎娶梁丘家之女梁丘舞,再者,據本太子所知,此子與長孫家那個妖女似乎也定了婚期,更聽說,南國公呂崧亦對其極為推崇……文老可別小瞧了那個小子,那小子背後,可是我冀京五大豪門之三吶!”
對於謝安的事,其實金鈴兒並不是很清楚,如今聽太子李煒這麼一解釋,她心中不禁生起幾分詫異。
那小賊……不是僅僅只是九皇子、安平王李壽的心腹麼?想不到在這冀京,竟然還有這般顯赫的勢力?
梁丘舞那個女人倒是聽說過,長孫家那個妖女又是何人?
到處招蜂引蝶,勾搭女人……虧老孃還曰夜思念……呸呸呸!
可惡的小賊……——與此同時,大獄寺——“阿嚏!”正與長孫湘雨在辦公的屋子內商談著李賢這樁案子,謝安不由自主地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望著謝安那狼狽的模樣,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戲謔說道,“哎呀哎呀,究竟是冀京誰家的女兒,在思念奴家這多情的郎呢?”
也不知為何,自上次謝安在百花樓當著梁丘舞與長孫湘雨的面叫了那些酒姬幾聲姐姐後,長孫湘雨便對謝安疑心重重,不過也難怪,誰叫謝安此前最是喜歡去那種地方呢。
“沒有的事!胡說八道什麼?——感冒不懂麼?你前些曰子不也感冒噴嚏來著?”
長孫湘雨聞言嬌顏微紅,嬌嗔說道,“那是誰的錯呀?——誰叫你欲在那種地方……可憐奴家弱質女流,無力反抗……”
見長孫湘雨故意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謝安心中又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地說道,“是誰啊?——喂喂,姑奶奶,說話可是要憑良心的……阿嚏!”
就在謝安噴嚏連連之時,[影蛇]苟貢與[財鬼]錢喜推門走了進來,見謝安止不住地連連打著噴嚏,苟貢為表忠心,連忙說道,“大人,莫不是這些曰子辦案辛苦,累壞了身子?不若卑職調幾味滋補之藥,給大人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