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當今天子野心勃勃,想要開創一代聖世,做那千古一帝,所以又是整軍又是要徵商稅來充盈國庫,忙的一塌糊塗也折騰的外朝苦不堪言,今上竟然在百忙之中還有時間來研究他的思想學說,當真讓王守仁有些受寵若驚。
王守仁不解,朱厚煒則是欽佩,真正的欽佩!
陽明心學的出現奠定了王守仁聖人的地位,也讓他成為封建時代的最後一位聖人。
能讓自己的思想學說震古爍今,就算到了後世依舊擁有極其強大的影響力,光是這本事,朱厚煒就望塵莫及。
其實朱厚煒對於陽明心學並不是多瞭解,總的來說王守仁繼朱熹之後成聖,前後兩代聖人探討的問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類秩序的起點和依據在哪裡?
兩人的回答都是很玄的天理……
不過朱熹的天理,是格物,而陽明學的天理是人心。
簡單點說王守仁的觀點是透過致良知直指人心的良知來開導,然後就能安天下之民、成天下之治。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王守仁是遵循朱熹格物致知學說,為了驗證格物致知,直接格了七日七夜的竹子,希望能夠格出竹子之理,可惜竹子的理沒革出來還把自己革病了,可也就是因為沒革出竹子的理,從此王守仁開始問心從而悟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朱熹的格物和王守仁的致良知不說完全背道而馳,可在本質上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區別。
朱熹和王守仁都想要以天下為己任,但朱熹是‘得君行道’,也就是透過君主的權力來實現自己的理想。
可王守仁提倡的則是‘覺民行道’,也就是透過開啟民智,讓更多的尋常百姓或者普通讀書人來認可自己的思想從而得道,從而催生了既立己也立人的思想道路。
“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乃是王卿學說的根本。”朱厚煒正色道:“知而不行,不算真知,良知無不行,只有自覺之行方才為知,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
王守仁有一種錯覺,覺得當今天子所理解的心學思想似乎比他還要透徹……
或許真正悟道的不該是他,而是當今大明的至尊一樣!
“王卿可知朕為何將你調回京師,為何在這裡召見於你?”
王守仁立即躬身道:“請陛下開惑。”
朱厚煒笑道:“你龍場悟道,明心即理之論,朕得知後整理你之言論,獲益良多,王卿立志成聖,而成聖必先立言,然後著述,不知王卿可為自己言論定名為何學說?”
任何想要成聖的讀書人都必須要走這一條路,這就跟朱熹提出‘存天理,滅人慾’的理論之後,後人將朱子學說定為理學是一個道理。
當然,理學並非是朱熹首創,但毫無疑問在朱熹的手上達到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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