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所謂的辦正事無非就是沿著來路往衙門那邊去碰碰運氣。
離著東西城交匯的朱雀大街區域還有一個路口的時候,兩邊的繁華就映入了眼簾。別說,此時雖沒有到達大唐極盛之時,欣欣向榮的氣象在江州城裡已經成了氣候。
羅煒頓時覺得看哪兒都沒夠似的,直到在一座小二層的建築斜對面發現了一間安保堂,算是徹底挪不動步子了。當然,這間鋪子和保鏢保安神馬的沒有半毛錢關係,更不是某些人會腦補的煙花青樓,而是一間醫館。
羅煒之所以挪不動步子是因為這家醫館的對聯:
上聯:天公喜送麒麟兒
下聯:妙手恭迎富貴子
橫劈:喜樂安保
能直接把這樣的主題明晃晃的掛在門口,說明這家安保堂裡絕壁有傳說中的婦產科聖手,這不就是羅煒現在非常關心的主題嗎?沒有誰比他這會兒更急需一個兒子的,阿呸呸呸,是急需幫此地州主夫婦倆製造一個兒子。
只不過這種事情好說不好聽,於是他一進門,面對熱情的小藥童,就顯出了幾分不自在來,不等對方開口,先行鬼鬼祟祟的將人往僻靜處一拉,把這位十三四歲的小傢伙嚇著了,連聲音都哆嗦了起來:“客……客客客……客官,您……您您……有什麼……需要嗎?”
羅煒又是一通東張西望,直到確認店內人都在忙,並沒有人注意這邊的時候,才賊兮兮的開口:“朋友,有藥伐?”
小藥童滿頭黑線:“客官,我們這裡是醫館,也是整個江州城四大藥鋪之一,除了仙丹神藥之外可以說應有盡有。”
羅煒對他這麼大的口氣不以為意:“如果有人需要儘快有個兒子,你們這裡有這種藥嗎,多久能夠見效?”
小藥童也是奇了,他來的時間尚短,卻也知道安保堂最拿手的領域是什麼,每每因為無子過來問診的可都是小婦人,至多身邊再陪個孃家母親或者婆家婆母,雖然造成不孕有一半的可能來自於男方,卻沒有哪個大男人會舍下老臉跑來看這種毛病的。於是小藥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之後回答:“我們安保堂東家關於這方面倒是有不少祖傳秘方,只是多久見效,還請客官移步簾子那頭的坐堂大夫處。”
羅煒想了想,也對,現代人用藥,只要條件允許還會考慮諮詢醫生呢,找個大夫請教一下更把穩。
到了簾子那一面的區域,門邊上就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頭坐著一名相貌和剛才那個小藥童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男人,一見有人過來,頭都沒抬的開問:“什麼症狀,需不需要把脈?”
羅煒思考了一下:“不需要把脈,沒什麼症狀,只是想盡快要下一代。”
青年男人聞言抬起頭來,明顯熱情了很多:“原來如此,只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太著急的。”
羅煒回答:“怎麼不急,越快越好,我都恨不得能立馬辦事,明天就把小崽子生出來。”
青年男人一副很理解的樣子:“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就像是有人被下套買回一頭眼見著要過了育齡的老母牛,最終因為得到神藥的助力,趕在最後時限裡下了兩頭小牛犢。”
羅煒表情僵了一下:“你這比喻不太妥當吧,意思倒是差不多,只是牛這種生物太高階了。對了對了,這麼說,你們這裡是有這種助孕助性的藥賣的是吧!”
青年男人從桌子底下摸出兩提土黃色粗布包裹的、繩結裡頭各塞了個布條的藥包,一提寫著公、一提寫著母,他解釋道:“寫著公的是催情的,寫著母的是助孕的。”
羅煒嘴角直抽:“這位大夫,你這也太直接了吧!這些多少錢來著?”
青年男子怔了怔,開懷的拼命點頭:“沒錯沒錯,你可以叫我張大夫,錢就不用了,就當我們結個善緣,”他一指後頭的三個小隔間,以及唉聲嘆氣坐在長條板凳上候診的病人,“以後那裡也會有我的專屬看診間!”
真是個好人,真是個有志青年啊!羅煒跟這位未來的“大夫之星”再三道謝,又聽了一通醫囑之後,掀簾離開了安保堂,只是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其中一個專屬看診間的門被推開,裡頭出來一名眉目慈和的老爺子。
青年男子起身打招呼:“東家休息好了嗎,是不是打算開始接診了?”
東家老爺子似是仍有倦色,卻強打起精神:“不行了,年紀大了,出了個夜診就緩不過來了。安排你坐在這裡也太委屈你了,等咱們安保堂的獸醫領域上了軌道,我就讓掌櫃的在鋪子的另外一邊給你隔出個獸醫的專屬問診間來。”
羅煒邊走出安保堂的大門邊尋思剛才那位張大夫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味,什麼良藥苦口,要是不肯吃可以強灌,什麼如果怕藥效太猛可以酌情減半,感覺怎麼有一種很不靠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