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蘇喻沒跟人客氣,他此刻嗓子幹澀的不行,水溫恰好,順著喉管流下,緩解了喉頭不適。
心裡有點別扭這剛剛親密的姿勢,他沒敢去看季宴禮,只能一直垂著頭看杯子,要把半杯水看出一朵花來。
筆直的褲管一絲褶皺都沒有,膝蓋彎下,一張冷峻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
季宴禮微微彎著脖子,蘇喻直直撞上那張深不可測的眼,心髒猛地一跳,他突然轉過頭去,不再看向面前人。
“老婆,為什麼不看我?就算你剛剛哭了,我也可以假裝沒看見。”
哭個屁哭,誰哭了!
蘇喻眨了一下眼,嘴唇抿緊,上牙齒狠狠摩擦過下唇。
他只是突然不理解自己的內心。
剛剛突然見到季宴禮那種感覺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捕捉。
他是高興的,欣喜的,更可以稱得上劫後餘生一般鬆快。
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對季宴禮有任何心裡波動,即使是他天天貼著自己。
平日裡嘴上沒把門經常喊著要把人揍了,棍棒相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直到現在他才完全面對這些莫名的情緒,為什麼季宴禮在辦公室昏倒他會焦急。
為什麼生死關頭他卻第一個想到季宴禮。
為什麼剛剛他連一秒鐘想掙脫的意圖都沒有。
為什麼季宴禮出現的那一刻,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還活著,那就好。
蘇喻不斷反問自己,卻又在躲避著真正的答案,他終於轉回了頭,任由自己的正臉倒映在面前男人的眼睛裡。
“季宴禮,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些。”
季宴禮表情很平靜,那張剛剛還在微笑著的嘴唇此刻已經平緩,他也在看著蘇喻,過了許久,才終於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音節。
“嗯。”
“為什麼不在換房的時候就跟我說?”
蘇喻現在才知道那個時候季宴禮的不對勁是什麼,不,從宴會後半場,他就不對勁起來了。
“因為你知道了以後,不會讓我自己留在那裡。”
他很直白,現在沒有再隱瞞什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