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冷氣很足,像有人居住過的樣子,但裡頭原來的住民去了哪裡,無從而知。
蘇喻伸手試探了一下前方,緩緩挪動腳步,房間內應該鋪了絨地毯,踩在上面像是陷一塊軟雲。
試探了幾個方向,他終於摸到了一個光滑的堅硬物體,順著滑面,他摸到了一個不尖銳的角。
這裡應該是床頭櫃。
而旁邊應該是床,蘇喻朝著身旁試探了一下,沒有摸到自己想象中的床鋪,而是一根堅硬冰涼的杆子。
杆子密密麻麻排列整齊。
他被困在這裡,五感幾乎要全失。
只能聽見掛鐘滴滴答答走動的聲音,房間內除了他自己略微急促的聲音,再別無他人。
剛剛那個黑衣人死了,被誰殺了他沒看見。
是季宴禮嗎。
蘇喻咬著後槽牙,臉上的肉繃得死緊,他現在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可那顆心卻還沒徹底放下來。
季宴禮怎麼樣了,現在在哪。
沒有手機,他荒謬地想,如果真能有心靈感應就好了,好歹能探一下人死了沒有。
他手掌順著一根一根鐵杆子摩挲著,腳步繞著這個不明物體走了半圈,前方反光的地方是陽臺的玻璃門,窗簾飄動中不經意蹭過臉頰,帶來片刻癢意。
夏夜的涼風不知從哪裡的縫隙吹拂進來。
席捲著外頭的悶熱,堵住蘇喻的口鼻,呼吸開始困難。
“咔。”
“咔。”
房間內出現了另一個不屬於他的腳步聲,來自於四面八方。
不在他的左邊,也不在右面,踩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下又一下,跳在他的心頭。
蘇喻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著,往前走了兩步,伸手觸及一片冰涼,他把自己困到了牆邊。
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快要貼近他的後背,一隻大掌從後隔著薄薄的布料兜住他的小腹,幾乎要燙傷那裡的面板。
蘇喻感覺腰後側抵上了一個硬物,是熟悉的冰涼。
吹在耳旁的風溫熱。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緊張,一聲沉沉的低笑貫穿他的耳膜。
“老婆別動,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