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
季宴禮默默倒了一杯不溫不熱的水,輕輕貼在他唇上,語氣像是哄小孩。
醫生在旁邊看著兩人喂完水才開口說話:“急性腸胃炎,受到外界刺激過於激動,突然發作了。”
外界刺激是指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季宴禮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毫無反應,而蘇喻臉皮薄,一聽耳根就開始發熱。
他說話語氣差一點結巴:“醫生,應該是我最近應酬喝太多酒了。”
醫生斜了他一眼:“飲食也不規律,空腹飲酒,以後要多注意身體,別以為年輕就可以隨便亂來。”
說完後,他又站著唸叨了一頓等你老了就知道錯了之類的話術,這才和季宴禮一塊走了出去。
這一夥人一走,病房內又安靜下來。
蘇喻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手背,因為冷氣,又或是暴露在空氣太久,那上邊已經隱隱約約泛起幾根青色細血管。
那刺目的顏色讓他一下就回憶起那隻帶著青筋的手臂,那粗糲的觸感不斷在身上摩挲,那幾根修長矜貴的手指還往下流著半透明液體。
粘稠又讓人難堪。
房門很快被人開啟,蘇喻條件反射沖著另一邊偏開頭,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旁邊擺放著的儀器。
眼神快要把那臺冰冷的機器燒出一個大洞,他也確實恨不能鑽進那個洞裡。
季宴禮沒有打算放過這個縮頭烏龜,走到他身邊替他扯了扯被子:“老婆,在看什麼?”
他的語氣平靜的就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麼,全然沒有做過那些事情的尷尬。
弄得蘇喻想要質問他,都顯得理不直氣不壯。
分明那個被羞辱的是他,而他卻比始作俑者還更加難以開口。
“沒什麼。”
幾番鬥爭下來,他決定不再提起。
季宴禮伸手,手指捏在他的下巴,沒有用什麼力氣把他轉過來:“餓不餓?”
蘇喻一抬下巴躲了過去,身子朝後靠了靠:“不餓。”
他說的話沒有讓人感到愉快,得到了季宴禮的教育:“飲食不規律。”
說的是陳述句,如同家長一般有壓迫感。
蘇喻心尖一抖,後背貼的更緊,他連蘇兆峰都從來沒有怕過,但是對於面前這個男人,他心裡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