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上前,一把揪住易青的衣襟,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一雙腥紅的眼似要盯進易青的肚子裡,看看她這話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要替李雙琰脫罪!
她是不是拿了李雙琰的好處!
“你敢背叛本宮!”
易青緊緊穩住心神,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卑不亢,抬起頭看向眼前那個如暴獸一般的男人。
“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太子殿下不如聽奴婢細細講來。”
說不怕是假的,眼前這個男人,只需上下嘴皮子一碰,她就沒命了。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為的也不過是一搏。
在盛京城多年,她一直都知道,男人的深情都是有期限的。
想當初爹和娘伉儷情深,一對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可當娘漸漸老去,姿色不在。
當父親手上有了越來越多的閒錢。
當更年輕的女子想要攀上父親,有更大的利益驅使的時候。
當年的海誓山盟,忠貞不渝,也不過是一堆酒後或是意亂情迷之時的胡言亂語而已。
嫌棄孃親花樓的出身汙了他的身份。
嫌棄孃親賺來的錢骯髒不堪。
最後,她們母女二人被扔在了大街上。
母親沒辦法,只得重操舊業。
最後卻因年老色衰,賺不到什麼錢不說,還染了髒病,不治而終。
死得悽慘,她連給孃親一副體面的薄棺材入葬的錢都沒有。
何況,伺候李雙苗這麼多年,她見過這盛京城裡形形色色的人,沒有一個男人,能深情到長久。
太子若是真的對那個芝夫人愛得極深,就不可能讓她懷上孩子,最終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更不會和李雙晚成親,又能被李雙苗算計到,爬了床,被逼著納進府。
說穿了,不過都是自私自利罷了。
彼此都是利用。
既然如此,她也可以。
凌恆緩緩放開了易青。
在看清她的打扮之後,凌恆的眉心蹙起,煩躁地別過臉去,去看那塊冰冷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