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為非作歹,禍亂蒼生;皇權下放,改刺史為州牧至群雄並起。”
“上位者的初心,是想讓天下英雄共同討伐黃巾,誰知道這頭斑斕猛獸調過頭來卻再也壓制不住了。”
“統大膽問諸位,當今大漢的問題在董卓麼?”
“在諸侯麼?”
“難不成眾位還未看出點什麼?”
龐統是真想說實話,他真的想開口說‘這分明是皇權崩塌、朝代更迭的大限到了’,可當著眼前這麼多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又如何說得出口?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藉機作祟的小人還少麼?那曹操都敢假傳聖旨了!
“烏程侯要提兵入京,統有一言。”
“並非行軍路線的大道、亦不是軍陣戰法的殺伐,而是要將命脈時時刻刻捏在自己手裡。”
他看向了孫堅,那一秒,明眼人都明白了,龐統要說的是,這普天之下的豪傑雖然口口聲聲全是大義,但,卻找不出任何一個可靠之人。等會軍之日,糧草、軍械一旦並在一處,那就等於讓別人掐住了自己的命門,那時,讓你衝殺在前,你不去?你幹嘛來了啊!
崔州平冷笑道:“士元兄,你醉了,這滿嘴的婦孺之見,說的是什麼啊?”
石廣元也打著哈哈道:“喝酒不就是為了醉麼?士元兄醉了,有何不可?更何況這裡是烏程侯府的家宴,不是朝堂。”
他們都覺著龐統這話太算計,唯獨孫權非常真誠的看著他,小手握在一起拱手施禮道:“謝先生教導。”
別人聽不明白,他可是懂了!
孫堅是怎麼敗的?
是那袁公路怕他功勞太大,壓著糧草不放,導致糧草不濟。
龐統說的是什麼?是不要輕信他人,萬物將命脈放於對方手中,怕的是十八路諸侯會兵之時,軍械糧草暫放一處後,會有人拿這東西做文章。
龐統可不是穿越者,怎麼就一眼看穿利害了?
這樣的人,別管說的是什麼話,你能說是婦孺之見?
龐統將孫權放下默默坐回,此刻,其他人都在暢所欲言,唯獨徐庶、司馬徽二人靠了過來,圍在了龐統的小桌上:“士元兄,為何將後面的半句話嚥了回去,不說清楚呢?”
徐庶當然聽懂了龐統要說什麼,沒明白的是,既然都說了,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
司馬徽卻世外高人一般言道:“說半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龐統接話:“如若這孫堅是我主公,今天自然言無不盡,對吧?”
三人對視之下,同時舉起酒盞,輕輕碰杯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孫權孩子一般在旁服侍,暗道:“可惜啊,自己那個便宜老爹現在威望不夠,要不然這滿眼的人才……豈能放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