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鶚冷冷一笑:“收斂?財帛動人心啊,有的人就是要財不要命。這樣的人,本督就好好成全他!
本督不信他們的指天發誓,只信親自調查的真相。你有交代他們便衣喬裝,不得驚動地方嗎?”
“督憲,有交代過。這些檢查員,都是從去年秋試中,湖北湖南兩省招錄的舉人中挑選的。熟悉實務,腦子靈光,做事踏實。
為了以防萬一,卑職還做了交叉安排,在他們互相不知情的情況下,重疊複查。”
“好。雲英,江堤大事,關乎大江兩岸千家萬戶的安危,馬虎不得。不要怕繁瑣麻煩,我們這裡麻煩一些,多費些時間,及時查出漏洞來,能救活多少人命。”
“督憲,卑職記得。”
“雲英,此事你多盯著些。要是地方和河道衙門滋事阻擾,你馬上調警衛軍。”
“是。行轅經歷司給湖北警衛軍指揮使司行過文了,叫他們給附近的警衛軍下達軍令,隨時候命。”
王一鶚站在江堤上,背抄著手,眺望著奔流不息的大江。
此時的陽光非常熾烈,江面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就像無數的鑽石灑在上面。上游下來幾艘船,揚帆順流,疾如奔馬。
幾隻水鳥掠過桅杆,在光影間追逐著船隻。
下游幾艘船隻,划著槳,緩緩前進,在江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長水跡。
江的南岸,在陽光和波光粼粼中,顯得縹緲模糊,彷彿海市蜃樓。
王一鶚盯著江面看了一會,不由自主地轉身看向西南的天空,目光彷彿穿越了千山萬水。
李鄂跟幾位隨從交代完事情,走回來看到王一鶚的神態,抬頭跟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那裡不是思南城方向嗎?
“督憲,你擔心子明他們?”
“是啊。算算日子,這會思南正打得激烈,第一份軍報也該傳過來了。不知道子明、鄧雲卿他們,打得順利嗎?
也不知道楊應龍,有沒有如我們預期的,把家底都掏出來了。”
李鄂勸道:“督憲神機妙算,佈置周密,肯定一切順利。”
“這世上那有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在算對手的心性。本督就是利用了楊應龍的野心和狂妄,利用了他對朝廷的蔑視。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我們盡了人事,就看老天爺幫不幫我們了。”
“督憲,老天”
“報!”一位警衛從江堤裡面遠遠地跑來,喘著氣大聲道。
還沒等他跑到江堤上來,又一位警衛從遠處跑過來,大聲喊道:“報!急報!”
王一鶚和李鄂對視一眼,兩份急報?
前線出了什麼大事,居然連發兩份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