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七臉色在昏暗的油燈下,接連變幻了十幾下,最後堆出一張諂媚的臉,低聲下氣哀求著。
“王督憲,我被關在這裡關糊塗了。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我胡言亂語。你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小的是被冤枉的,請看在我家老爺的面子上,把我放了吧。”
現在知道求人了,剛才不是還端著相府的架子嗎?
王一鶚淡淡一笑,“章老三是死是活?”
遊七臉色一變,訕訕地說道:“章老三我們根本沒怎麼樣,只是推了幾下,他噗通就倒在地上,頭破血流,然後稀裡糊塗地就死了。
王督憲,我們三個人都是良人,平日裡就是跑個腿辦個差,又不是打行的打手,那能兩三下就把人打死了?”
王一鶚繼續問道:“本督問你,章老三是不是死在你面前?”
“人是死在我們面前,可真不是我們打死的,是他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把自己弄死的?”
遊七欲哭無淚,“王督憲,我們真沒下手,只是氣憤之下推了他幾下。他開始還跟我們吵吵著,還跟我們動著手。
他就是混混出身,手腳黑的很,一個人對付我們三個,吃了些拳腳,但是居然沒落下風。
他突然臉色一變,捂著胸口就倒地了。”
王一鶚看著遊七,目光閃爍。
遊七哭喪著臉,“真的,小的不敢欺矇督憲。”
王一鶚突然問道:“你怎麼就跟他吵起來了?此前你在家住得不是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章老三不知為什麼,像是吃了火藥一樣,非要問我拿五千塊銀圓,把惜兒典於我。
我只是玩玩而已,我家裡還有堂客。再說了,我把她弄回家去,不僅我堂客要罵我,我乾孃,老太太也要罵我。我怎麼敢把那女的弄回去。”
遊七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說道:“對了,惜兒當時就在旁邊,什麼都看得真真,問她,一問便知。”
王一鶚抬頭看了看牢房屋頂。
李鄂開口答道:“遊七,章老三的妻子,你嘴裡的惜兒,不見了。”
遊七猛地跳了起來,“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
“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呢?”遊七臉色刷地慘白,“瑪德,誰給老子使上連環計了?
誰啊,到底誰啊?誰跟老子這麼深仇大恨,設下這麼大的套來坑老子!”
王一鶚搖了搖頭:“你啊,還不算太笨。現在這案子對你很不利,人證物證皆在。而且你身份特殊,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等著有人給你徇私枉法。”
遊七額頭上、臉上全是汗,“督憲王老爺,求求你,我真是被冤枉的。”
“誰來證明你是冤枉的?
相反,證明你霸佔別人妻子,無故打死良民的人證有幾十個,還有死者的屍體、你給的銀圓、你和隨從兩人身上的血衣為證。
遊七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圓乎了,“我我.我,督憲王老爺我,求,求你,救我一命啊。”